“你就買這些?”宋遠旬問他。
方昭暮點點頭,宋遠旬眼神有點不贊同,不過也沒多說,倒讓方昭暮鬆了口氣。
他們買完沒瞎逛,就去結帳了,排了二十分鐘隊才出來。宋遠旬沒讓方昭暮提東西,讓方昭暮幫他把後備箱的門按開,都放了進去。
雪比他們進去時又大了些,密密麻麻地落著,方昭暮沒穿防風外套,雪一下鑽進他衣領。
上了車,宋遠旬手機響了一下,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對方昭暮說:“發停課通知了。”
方昭暮“哦”了一聲,湊過來看,暫時停了周一和周二的課。
“周三不知道怎麼樣,”方昭暮想想,說,“停課什麼時候補啊?”
“不補。”宋遠旬說。
方昭暮想了一會兒,很糾結地說:“那還是少停幾天吧。”
宋遠旬聞言好像是笑了笑,方昭暮餘光看到的。
宋遠旬沒往T校的方向開,他繞到市區另外一頭去了。方昭暮看著街景好像並不是回T校的方向,便問宋遠旬:“你還有別的要買?”
宋遠旬“嗯”了一聲,又不說有什麼要買。
坐別人車沒什麼發言權,方昭暮安安靜靜不說話了。過了不久,方昭暮發現宋遠旬開到了他很眼熟的地方,停在了一家店門口。
是方昭暮過生日的那天,他來排過隊的那家甜品店。
或許是因為暴雪要來了,也或許是因為開業有一段時間,這些花哨的甜點沒有方昭暮上次來時那麼受歡迎了,從透明的玻璃外看進去,店裡不過三五個人。
“你等一下,” 宋遠旬說,“我去買。”
他接著便要下車,方昭暮喊了他一聲。
宋遠旬重新看向方昭暮,將剛打開的車門帶上了,問:“怎麼了?”
“你……”方昭暮不知道要怎麼問,支吾半晌,拐彎抹角地問,“你自己吃啊?”
宋遠旬認真地看著方昭暮,方昭暮幾乎不敢和他對視,心裡迅速構思了幾種宋遠旬可能說的話,還分別配上了婉拒的台詞。
“給你吃的。”宋遠旬選了最質樸的一種。
方昭暮就說:“不用,我不吃了。”
宋遠旬的眼神一下子黯了下去,方昭暮忽然有些慌張,他想自己是不是說得太直接了呢,就又加了一句:“我也就生日會吃,平時不吃的。”
“是嗎?”宋遠旬說。
方昭暮剛想回是,宋遠旬又接著說:“我以為我們上次說定,回來帶你吃蛋糕,是因為你想吃。”
宋遠旬聲音很低,帶著生了病的干啞。
方昭暮看著他,愧疚感無緣無故地冒了來。
“我說,你坐在車裡等,我去排隊,”宋遠旬說,“你說好。”
方昭暮喉口像被濕毛巾堵住了,心裡很酸很痛。因為他們確實說好了要來,不同的是方昭暮想要揭過,宋遠旬不想。
宋遠旬總在提醒方昭暮一個事實,燈已經開了。
他野蠻地在最短的時間裡反反覆覆把Andrew展示給方昭暮,野蠻地要方昭暮接受,Andrew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宋遠旬在說,每一個約定都是宋遠旬在做。
哪怕方昭暮不要,宋遠旬都要方昭暮把所有的細節全都重新過一次,再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