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季別老爸是段逐的保鏢,在季別五歲這年,替段先生擋槍死了。他爸是孤兒,他媽不想要他,季別便也成了孤兒,段先生見季別可憐,辦理了領養手續,把季別收養到了段家來。
季別和段先生沒見過幾次面,段先生是個工作狂,常年在外不著家,每年過年會來家裡兩天,接著就又走了。
段太太是個普通的闊太,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做闊太會做的事。
段原是個腦袋空空的小傻逼,笨的要命,留過一級,和季別同校同屆,
段逐——段逐是段逐,段先生不在,段逐就是段家的當家人。
季別對五歲之前的生活印象不深,但對五歲到十七歲這十二年間,和段原明里暗裡打的架,倒是能掰著手指頭一次一次數出來。
他小時候揍不過段原,常常挨打,十來歲時候人一下拔高了,段原打不過他了,招來一幫外援,每天在段家開轟趴。
段太太是個極其護短的主。
季別打段原一下,她眼睛能瞪得快彈出來,喊管家找家庭醫生的尖叫聲從主屋傳到副樓;段原找社會人胖揍季別,她視而不見一般拎著小挎包,叮囑兒子別玩兒太晚,施施然去找小姐妹打牌去。
季別十一歲生日那天,被段原和他的暴力朋友們追著打到了副樓,季別三步並做兩步上樓,靈機一動,躥進段逐的擊劍練習室里。
在此前,季別幾乎沒和段逐說過話。
季別其實明白段太太為什麼怕段逐,季別自己都有點兒怕段逐。
段逐和段原不一樣,段逐就像是電視劇裡頭那種沒感情的大少爺,頭仰的高高的,掃誰一眼,誰都膽戰心驚,方圓十里都結冰。
不過,季別被追人著打的時候,也不管他是大少爺不大少爺了,能救他性命的就是天下第一好少爺。
時間過得久,季別也記不清了,只覺得一開始,段逐是趕過他的,冷著臉讓他出去還是怎麼的。
季別性命堪輿,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自救,一輩子的臉皮都用上了,死皮賴臉不出去。
後來段逐見季別乖乖蹲在角落,趕不走也不說話,便懶得理會季別,自己練習了。
段逐從沒管過季別和段原的爭端,他的地界就像段家休戰區,休戰區不主動邀請季別進去,但季別進去了,也就安全了。季別在擊劍練習室里躲過很多場災禍,在裡邊念過書,寫過作業,睡過覺,後來自以為和段逐熟了,也和他開開玩笑,扯扯淡。
不過段逐手把手教季別擊劍,倒都是後來的事了。
高一的教學樓和高三的中間隔了一個標準操場,到了高一樓,季別先下車了。
他進了教室,早讀已經開始了,班長見怪不怪地看他一眼,嘴裡念英文沒停下來。季別小跑到座位上,後桌女生戳戳他的背,問他:“我要你幫我偷的段逐簽名,你到底偷到沒有?”
季別“啊”了一下,說:“沒,我忘了。”
“不過,”他偏過身去,給後桌展示了他的右手,神秘地低聲說,“段學長剛摸過的手,你要不要摸?”
女生露出了噁心的表情,拔下筆帽扔他,季別伸手擋開,笑了笑,轉回身打開了書包,開始學習。
學著學著季別又拿出手機,在桌子下面偷偷給段逐發消息,問他:“少爺中午想吃什麼?”
早上段逐在季別房間門口敲了二十分鐘門,季別才爬起來,一上車又抱著段逐就睡,這會兒精神好了,終於有些心虛,心說還是主動找找段逐,討好他一下。
第3章
中午季別被段逐耗住了,十二點三刻才趕到活動中心,推門進去,一屋子辯論社的人,還有兩個指導老師,都用譴責的眼神看季別。
社長正在說辯論賽的事兒,季別走進去,他正好講到:“大家周六早晨在學校門口集中,帶好三天的換洗衣服。”
“辯論賽怎麼還要外宿?”季別隨性地把包甩到副社長頭上,副社長敏捷躲開,季別就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