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來等去也等不到盛凜回答他,覺得無聊了就又站起來往回走,走著走著累了,離客棧還有很遠,謝西槐倚著盛凜,掛在他身上走,他手裡的那個花燈也熄了,索xing把兩個花燈都丟了,沒臉沒皮地叫盛凜抱他走。
沒想到盛凜還真的把他抱了起來,並扣除了他私自加給自己的兩朵小花。
謝西槐縮在盛凜懷裡,心說和盛凜老相識了,到底還是有些感qíng在的,要是謝西林走累了要叫盛凜抱,不知道盛凜會不會抱。
謝西槐在腦海中想出了謝西林要求盛凜抱他的場面,心中突然憤怒起來,這謝西林都二十多歲了,還要叫盛凜抱,那還要不要臉了。
盛凜臉不紅氣不喘地抱著謝西槐走到客棧,把謝西槐被放回chuáng上,謝西槐扯著自己的衣裳解不開,盛凜上手幫他脫,兩人合力很久才把謝西槐給扒光。
謝西槐換上了褻衣褻褲,爬到裡頭,打了幾個滾就睡著了。
8.
看完花燈,就沒有什麼藉口留在莫州了,又要馬不停蹄的趕路。
謝西槐從早上從被窩裡挪出來,就開始唉聲嘆氣,他慢吞吞跟在盛凜後面,一會兒說“好幾天沒上馬車,我可能胖得擠不進去了”,等盛凜把他抱上馬車,替他拉開粗布帘子,他往裡張望了一番,又道:“這車看著都快散架了,本世子金貴身軀,皇上還在京城等我,真是不敢進去。”
兩人僵持許久,謝西槐才不甘願地爬進去,抱著他的軟被,回頭對盛凜道:“被子cháo了,要是能回廂房曬曬就好了。”
謝世子這些摻著私貨的話都是得不到回應的,馬車跑起來了,他只好問盛凜:“盛大俠,我們下一站去哪兒呢?今晚能在房裡睡覺麼?”
莫州附近還是有幾個鄰城的,距離都不算遠,謝西槐特地問過小二,小二幫他算了算,依照馬車的速度,到寶昌府應當是未時,這個時候頗有些尷尬,不走呢盛凜必定覺得làng費時間,走呢,要趕到平州,再早也得過子時了。
雖說謝西槐心中已認定又要在野外過夜了,還是禁不住想要探探盛凜的口風。
“寶昌。”盛凜微微轉過頭和謝西槐說話。
“那過寶昌之後呢?”謝西槐爬出去一些,臉快貼著盛凜的背,他就怕呆遠了聽不清盛凜說話,“我們睡到平州去麼?”
盛凜言簡意賅,又不順著謝西槐重複第二遍,那這可是關係到晚上是睡chuáng還是睡地的事兒,半個字也不能錯過的。
“你打聽的倒是清楚,”盛凜掃了他一眼,看著前頭的路道,“今晚睡在寶昌府。”
謝西槐心中一顆大石頭都落地了,趴在盛凜肩上又是給他捏肩又想幫他駕馬車,腦袋在盛凜耳邊蹭來蹭去。最後盛凜不勝其煩,停下車把謝西槐趕回車裡,還責罰般打了一下謝西槐的屁股。
謝西槐覺得盛凜老是把自己當小孩兒教訓,幸好邊上沒人在,否則他這世子面子往哪裡擱,一想就生氣,不禁恨恨瞪了那布帘子一眼。
謝西槐昨夜睡得晚,早上也沒睡懶覺,坐著坐著就困了,不知什麼時候趴在軟被上睡了過去。
他會了一會周公,在夢中與周公喝酒,大口吃ròu,控訴那兇惡的盛凜,周公先是與他同仇敵愾,痛罵盛凜,忽得天氣一變,晴空萬里突成yīn雨密布。周公向他大喝一聲:“不得對盛公子無理!”
周公身後竄出幾丈白綾,朝謝西槐飛過來,倏地纏住了他,謝西槐在夢裡驚叫了一聲,抬手想掙脫這些瘮人的白綾,誰料白綾越纏越緊,謝西槐幾乎要不能呼吸。
這捆縛感未免也太過真實了,謝西槐猛然睜眼,才發現是真的有東西纏著他的手臂和腰肢,他定睛一看,竟是一條手腕粗細的金色長蛇,蛇頭呈菱形,離著他的臉不過半尺遠,正嘶嘶吐著紅信子。謝西槐頭皮發麻,深吸了幾口氣,才驚惶失措地細聲叫外面的那人:“盛凜……”
他以為還要再多叫幾聲,盛凜才會來看他,誰知只叫了兩句,馬車就停了下來。
謝西槐嚇得眼淚盈在眼眶裡,望著帘子等盛凜撩開來。
馬車停穩了,金色的蛇頭離他越來越近,謝西林都能看清蛇身上小塊小塊的鱗片了,他只好儘量緩慢地往後靠,背貼上馬車的木板時,車裡突然亮了,謝西槐和蛇同時轉向了光源,是盛凜。
盛凜看了裡邊一眼,扶著簾的手頓了頓,小心地把帘子掛在門上,從馬鞍上拔出一柄他殺過兔子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