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行!”霍久安怒氣沖沖,“你給我做的叉燒,就算是餿了長蛆我扔了,也是我的叉燒!”
場景又變到了1603,許初從沒見過這房子的布局,但在夢裡他卻看見了。這是一個血紅的房間,書房裡傳出心臟跳動的聲音,1603就像霍久安的心,在瀕死前掙扎著跳動。
霍久安身邊站著一個看不清臉的人,比霍久安高一些。
“小初,我的眼睛給你。”霍久安想拉許初,許初避開了。
“我的哥哥也給你,”霍久安聲音急切,“把我的叉燒還給我,好不好?”
許初聽見自己說:“不行。我沒有做你的叉燒。”
夢到這裡,許初睜開了眼睛,他還是什麼也看不見,睜眼的動作只表示他醒了。
他瞪著眼,思維清楚地想,如果叉燒代表了霍久安最想要的東西,那麼他是沒有做。
Day 4.
07:00 a.m.
霍長治醒過來時,許初坐在chuáng沿上發呆,肩膀垂著。
房間裡四面牆壁不透光,不開燈就是黑夜,許初穿著白衣服,就在霍長治手邊白乎乎一大團,頭髮長得遮住眼睛,只露出一個尖下巴,好像拍鬼片。
“許初?”霍長治坐起來,“你醒了多久了?”
整個晚上,許初睡著的時間加起來不會超過兩個小時,神經被病痛折騰的衰弱,腦袋裡好像糊了一團霧氣,從里疼到外。
許初說出他想了幾個小時的話:“你進這個房子已經過去了五十多個小時。”
“所以?”霍長治挑眉。
許初沉吟片刻,才道:“你覺得警方需要多少時間找到你?”
霍長治道:“應該不需要很久,我的路線很簡單。”
許初問他:“你都經過了哪些地方?”
“那天中午,jiāo代了助理相關的事qíng以後,我從仁安醫院出來,回酒店吃了簡餐,下午一點左右打車到霍久安的公司取東西,他的公司在巴利街的一棟寫字樓里,”霍長治回憶,“兩點不到從他公司出來,又上了的士,大約二十分鐘到海昌大樓底。”
“酒店有監控,可以看到你上的計程車號牌,”許初推算著,“酒店去他公司大概用了多久。”
“十分鐘,”霍長治道,“司機走的都是大道,最後拐進巴利街,停在大樓下。我在他公司呆了半個多小時就走了,不過……”
“不過什麼?”許初警覺地問。
“我下樓時,天又開始下雨,”霍長治說,“我站著等車,一位也在打車的女士替我打傘,我先把她送上了的士,她把傘給了我。”
“哦,”許初戲謔地說,“霍哥哥就是霍哥哥,走到哪裡都有艷遇。”
霍長治繼續說:“那是把很大的黑傘,撐開了就見不到人,如果把那位女士上的車認成我上的車,調查或許會走些彎路。”
“調查一定走了彎路,三十個小時……”許初輕聲說,“你可能覺得現在食物充沛,時間很多,可是萬一警方就是找不到你,那我們等待的每一秒都是在làng費時間。”
霍長治想反駁他什麼,許初已經下了定語,“我不想把xing命jiāo在別人手裡坐以待斃。”
許初想來想去一夜,都認為,一旦自己出事,霍長治無法逃脫,就一定會死在這裡。他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
從霍長治進門開始,事qíng就詭異的不順利,帶著慣xing的倒霉,讓他不敢再處於被動的qíng形。
“先吃早飯吧,”許初轉頭跟霍長治說。
霍長治伸手扶著許初,發現許初luǒ露在外的皮膚很熱,便探手搭上許初的額頭,燙的不正常。
許初不耐煩地抓著霍長治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來:“低燒,沒事。”
霍長治手硬氣力大,哪是許初一個病人拉的下來的。
“你不知道嗎,低燒有利于思考,”許初又開始弄虛作假,“霍哥哥,我們今天中午吃叉燒好不好?”
“你用腳做?”霍長治問他,讓他站著別動,去急救箱翻出一根水銀溫度計,叫許初含著。
許初起先不願張嘴,霍長治捏著他臉頰把溫度計往裡塞,許初連忙張開嘴,把溫度計壓在舌下,含糊地說:“咬破了怎麼辦,這可是水銀。”
霍長治等了三分鐘,拿出來,不知道怎麼看,對著光照了半天。
許初正等著霍長治罵他呢,等了小半分鐘鍾霍長治還不出聲,他就知道了:“霍哥哥,你不會看水銀溫度計啊?”
霍長治終於轉到了正確的角度,找到了水銀線,對著刻度一看,冷聲念:“三十八度七。”
“我體溫偏高,”許初耍賴,“基礎體溫三十七度半。”
“孕婦體溫都不到三十七度半,”霍長治無qíng地戳穿他,“你還是吃點退燒藥,坐以待斃吧。”
許初把頭撇到一邊,決定曲線救國,先順著霍長治,等霍長治喪失了警惕,再議不遲。
09:00 a.m.
1603室里的藥品還是齊全的,不過霍長治不知道阿司匹林和比利痛能不能混吃,吃了早飯,翻來覆去研究藥品說明書。
許初在一旁等得無聊,他的手指眼下是又癢又痛,想來不只是發炎的問題了,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這麼嬌氣的,從上到下沒一處舒服的地方,而且閒得心慌。
“應該可以吃,”霍長治倒了水給許初,又把藥片放在許初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