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的雨滴在油紙傘上砸出噼里啪啦的響聲,林如翡走在前面,浮花在身後撐著傘。也不知走了多久,林如翡看著暗沉的天色,知道今日是不會放晴了,於是便有些遺憾的說先回去吧。
浮花樂得聽見這話,畢竟此時林如翡身上頭上都是濕的,她一邊怕自家少爺染上風寒,一邊又擔心自己話說的太多,惹林如翡厭煩。
現在林如翡自己提出要回去,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少爺,上馬吧。」浮花溫聲道。
林如翡倒也沒有固執,踏著馬鐙坐上了溫馴的白馬。浮花便將傘給了林如翡,自己在前面牽著馬,朝著崑崙山上去了。
路過小鎮時,林如翡聽見鎮子裡傳來了悠揚的笛聲,他尋著笛聲看去,卻是看到了一座小橋和小橋邊戴著斗笠的劍客,那劍客斜斜的靠在橋邊的青石上,笛聲正是從他口中傳出,然而奇異的是,只聞笛聲不見樂器。林如翡正巧從他身旁路過,劍客伸手扶了扶斗笠,從縫隙里,露出一隻狹長的碧色眼睛。
浮花看向劍客的眼神里含了些警惕,倒是林如翡眼含笑意的衝著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劍客並不回禮,又把斗笠放下了,好似沒看見林如翡這個人,浮花見狀正欲發難,林如翡卻輕輕喚了聲她的名字,又搖搖頭。
浮花冷哼一聲,卻是暗暗記住了這人的模樣。
從這人的眸色上來看,應該不是他們這塊大陸上的人種,或許是其他大陸上過來湊熱鬧的,但無論是哪兒來的人,只要到了崑崙山腳下,有哪個敢不給他們林家面子?
林如翡聽著笛聲,卻是心情很好的吟了一首古人前輩的詩詞:「春悄悄,夜迢迢。碧雲天共楚宮遙,夢魂慣得無拘檢,又踏楊花過謝橋……」
浮花問道:「少爺,這首詩什麼意思?」
林如翡笑著說:「一個痴人,做了個春夢。」
浮花似懂非懂。
笛聲漸漸遠去,林如翡又回到了崑崙山上。
到院子裡時,天色已經暗下來,林如翡也有些倦了。浮花怕林如翡染上風寒,急急忙忙的去燒了熱水,催促著林如翡去泡個澡除去寒意。林如翡磨磨蹭蹭,好一會兒才進了浴桶。
浴桶很大,林如翡坐下,水剛好沒過他的下巴,浮花臨走時特意關上了浴室的窗戶,林如翡泡了一會兒,卻覺得有些頭暈,又站起來,支著身子把窗戶給拉開。
窗外便是他花團錦簇的院子,被周圍的景色襯托著,那瘦弱的桃樹更顯得孤孤單單,林如翡泡在熱水裡,卻是發現不知何時,桃樹上那朵唯一的花苞竟是綻開了一朵柔軟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