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翡愣住,張嘴:「你——」
他想問你是誰。
然而紅衣人卻先開了口,聲音低沉,帶著些慵懶的味道,他問林如翡:「有酒嗎?」
鬼使神差的,林如翡竟是應了男人的話,他說:「什麼酒?」
「什麼酒都可以。」男人的手撐著下巴,「桃花酒最好。」
從這個角度看去,林如翡只能看見男人半邊的側顏,但這已經足夠了。男人生的極美,眼角狹長,應該是一雙漂亮至極的丹鳳眼,長眉斜飛入鬢,鼻若懸膽,若只看面容,當真是有些雌雄莫辨。然而男人這樣的相貌,又著一襲紅衣,卻絲毫不顯得女氣,反而稜角分明,氣質高雅,讓人不敢生出褻瀆之心。
林如翡又想咳嗽了,他捂住嘴,低低道:「你從哪裡進來的……怎麼……到我的屋子裡來了?」
男人道:「沒有酒麼?沒有酒,我便走了。」
林如翡啞然,被男子這理所當然的態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最奇異的是男子說的這些話,竟是也不讓人覺得唐突,反而生出了一種自己不能滿足他便是失禮的內疚感來。
「浮花。」林如翡出聲。
「公子。」浮花在屋外應道。
「有酒嗎?」林如翡又問。
「酒?」浮花莫名,「公子想要喝酒麼?」
林如翡道:「給我拿一壺進來,最好是桃花酒。」
浮花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聽了林如翡的吩咐,取了一壺還未開封的桃花釀過來。林如翡的身體孱弱,酒水之類的東西自然很少沾染,不過飲酒風雅,林如翡偶爾還是會在身體狀況比較好的時候,喝上一杯。
不過這會兒林如翡還病著,怎麼會突然想喝酒呢,浮花很是奇怪。她取了酒,又用熱水溫好,這才輕手輕腳的敲開門,帶著酒進了屋子,看見剛才還病懨懨的林如翡這會兒精神好了不少,坐在床頭凝視著大開的窗戶。
「公子。」浮花出聲。
林如翡回頭,讓浮花將酒放在桌上,浮花照做,而林如翡卻是看出了異樣。明明紅衣男子就坐在窗邊桌旁,可浮花卻視男子於無物般走了過去,放下了手裡的酒,低聲道:「公子病著,不宜飲酒呢。」
「我知道。」林如翡眨眨眼睛,「我不喝,你把酒放著,出去吧。」
浮花覺得她家公子好生奇怪,但還未發問,林如翡便道:「你去熬些小米粥,再備些小菜,我有點餓了。」
一聽林如翡說餓了,浮花便把疑惑拋到了腦後,欣喜的嗯了聲,提著裙擺便飛快的往外跑,本來以為林如翡要吃東西最早也是明日的事了,現在卻突然有了精神,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
紅衣男子也沒有看浮花一眼,酒放到了他手邊,他便舉杯倒酒,一口飲下。
酒是浮花新釀的桃花酒,用的是山下桃林里的花,酒味甘醇,又帶著些桃花獨有的苦澀清冽,很適合春日獨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