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的,只是些小風寒,只是林公子不也病著嗎,怕您過去染了病氣就一直沒有同您說。」竹音回道。
林如翡問了孟闌若養病的地方,打算去看望一下他,想來他突然病倒,和那一晚所見之事脫不開干係。但看竹音這模樣,估計孟闌若沒有將那件事說出來。
竹音領著路,將林如翡帶到了孟闌若門口,他還沒進去,便聽到裡頭傳來了孟猶月苦口婆心的勸慰聲:「我的小祖宗,你不喝藥病哪能好,乖,不要任性,讓母親知道了你還要不要你這耳朵了。」
孟闌若啞著嗓子道:「不要了,讓娘揪掉算了。」
孟猶月無奈:「你是瞧准了娘捨不得是吧?你再不喝,我就強灌了。」
孟闌若正欲說什麼,竹音便抬手敲了敲門,道:「小姐少爺,林公子聽聞少爺生病,前來探望。」
「進來吧。」孟猶月說。
林如翡進了屋子,嗅到了一股子濃郁的中藥味,這味道他倒也熟悉,長年累月都聞著,的確讓人厭煩。
前幾日活蹦亂跳的孟闌若此時形容憔悴的躺在床上,一張小臉蒼白無比,臉色倒是和林如翡有幾分相似。
他見到林如翡眼睛先是一亮,隨後又黯淡下來,道:「林公子,你來看我啦。」
「嗯,來看看你。」林如翡走到床邊,「感覺如何?」
「只是小風寒而已,姐姐總喜歡小題大做。」孟闌若埋怨,「這藥苦的人腦仁兒疼,就算不喝過幾日也就好了,何必受這個苦?」
孟猶月聞言沒好氣的在他腦門兒上點了一下,道:「你呀,多大的人了,還怕藥苦,也不怕人家林公子笑話。」
孟闌若吐吐舌頭,做了個俏皮的鬼臉,卻還是不肯喝藥。
孟猶月嘆了口氣,無奈的放棄了勸說,說你們先聊著,她去把母親喚過來盯著孟闌若喝藥。
孟闌若壓根不怕,嘻嘻叫著讓孟猶月給他帶一包糖漬梅子來,要門口王記那家的。孟猶月瞪了孟闌若一眼,說哪有功夫給他買梅子,況且這還病著呢,連藥都不肯喝,還想吃梅子,簡直妄想。
孟闌若聞言只是笑,也不反駁。
孟猶月出了屋子,孟闌若臉上的笑容卻淡了下來,眉宇間浮起些憂愁,咳嗽幾聲,喃喃道:「我都好久沒有生病了……」
林如翡勸慰道:「偶爾生病也是人之常情。」
「上一次生病,還是一年前呢。」孟闌若說,「病的很重,好在後來遇到了小虞……」提起小虞這個名字,孟闌若神色黯然,「可我卻沒有想到,她和齊厭勝……」
林如翡道:「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孟闌若強笑:「還能怎麼辦,我雖然說著討厭齊厭勝,其實我們也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他是孟府的貴客,在孟府里待了許多年了,我雖然覺得他有時候特別討人厭,但他的確是我僅有的朋友……」他說著,又難過起來,重重的哽咽了一下。
林如翡語塞,好朋友和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這世界上大概沒有比這更慘的事了。
「而且我一直以為齊厭勝喜歡的是我姐姐。」孟闌若縮在床上,像個被欺負了慘了的小可憐,「但是現在仔細想想,他其實從未說過這樣的話,我平日裡拿這事兒打趣,他也只是不反駁。」他以為這樣的沉默是默認,卻不想這沉默竟是代表著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