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翡義正言辭道:「這兔子是匪寨里養的,怕也不是什么正經兔子。」
顧玄都:「……」這記仇的小傢伙。
浮花玉蕊聽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林如翡為何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林如翡又道:「但管它正不正經,好吃就行了。」說完笑著又吃了一口。
顧玄都瞅著林如翡半晌沒吭聲,恨的直磨牙,卻找不出反駁的話來,林如翡看見他少有的吃癟的樣子,笑的幸災樂禍。
浮花玉蕊病好之後,四人又上路了,雖然他們之前騎的馬丟了,但萬幸的是匪寨里還有不少馬匹,足夠他們使用。
但還有個十分麻煩的問題,就是沒了招財,他們壓根不識路,這西涼山這麼大,就算御劍也得飛上十幾天,若是漫無目的走在裡頭,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了。
顧玄都自告奮勇,說自己認識西涼山上的路,林如翡決定再信他一次。
就這麼走了半,直到看到了那條醒目的大道,林如翡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顧玄都發現日子久了,自己這個前輩的威嚴越來越不值錢,頓時有些鬱悶,道:「小韭啊,你為何不信我?我可是你的前輩……來,再叫一聲聽聽?」
林如翡目視前方,理也不理。
顧玄都:「不理我?」
林如翡慢慢道:「天真熱。」
「少爺熱了嗎?要不要減件衣裳?」玉蕊還以為少爺在同自己說話呢,嚼著玉米糖含糊道,「這山里越來越熱了,也不曉得還要走多久……」
林如翡又不說話了。
顧玄都說:「真不理啊?」
見林如翡不吭聲,顧玄都轉身就爬到了林如翡身後的馬背上,湊到林如翡耳邊陰森道:「小韭可聽過斷頭佛的故事。」
這會兒天色將晚,正是黃昏,山風凌冽,吹得旁邊的樹梢簌簌作響。
接著顧玄都就在林如翡的耳邊講了個涼氣逼人的故事。
說某日某個書生急著赴考,連夜在西涼山中趕路,卻忽然天降大雨,正巧遇到路邊有一座破廟,便進了廟中避雨。破廟年久失修,書生進門後看見一尊殘破的佛像,那佛像渾身上下都破破爛爛,特別是頭顱被利器砍下,不見蹤影。書生有些害怕,但外面雨勢實在太大,只好硬著頭皮躲到了廟宇的角落裡,打算湊合一夜。書生趕路十分勞累,便很快睡著了,睡夢之中,看見一個穿著袈裟的人對著自己行了一禮,求他施捨,書生睡意矇矓中隨口道了聲好,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氣放晴,書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竟是發現原本躺在角落裡的自己移了個位置,竟是飄在半空中,低頭便能居高臨下的,看見整座廟宇,他忽的注意到了廟宇的角落躺著一個熟悉的人,仔細看去,發現躺在那兒的人竟然是自己!並且頭顱似乎被什麼人給切了下來,只剩下半截身體,書生驚駭無比,朝著自己身下看去,才發現自己的腦袋,竟是被按在了佛像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