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試了三天,眼見明日就是和柳如弓比試的日子,林如翡覺得這事兒實在不靠譜,真這麼下去,要麼就是他被柳如弓劈了,要麼就是他一劍把柳如弓劈了,絕無第三種可能。
顧玄都閒的沒事,就給林如翡出了餿主意,說比劍的時候先和柳如弓搭搭話,趁著他沒反應過來,先一劍過去,這事兒就算這麼結了。反正是柳如弓自己要求的,就算把柳如弓弄死了,柳家人也不好找他麻煩。
林如翡對著顧玄都做了個佩服的手勢:「前輩和人比劍的時候,是不是經常這麼幹?」
顧玄都思量片刻,坦然的表示自己還真的這麼幹過,不過那時候還年輕,也不要臉皮,為了小命哪裡講究這些,不像後來名聲大了,雖然心裡想的是這樣,卻沒好意思做。
林如翡頓時對顧玄都佩服的五體投地。
「唉,小韭,你就是太過心軟。」顧玄都說,「比劍這事兒,本來就是生死有命,而且你放心,有我在,保證你這一劍能揮的出去。」反正死的不是林如翡,他是絲毫不用擔心的。
林如翡懶得理他,打了個哈欠便轉身上床睡覺去了。
白天練劍練的有些累,林如翡這一覺睡的十分踏實,早晨起來的時候意外瞧見浮花和玉蕊滿臉愁容,因為怕侍女擔心,林如翡也沒把他要和柳如弓比劍的事情說出來,見她們二人這樣,心裡著實有些奇怪。
「她們兩個在愁什麼呢?」林如翡問顧玄都。
顧玄都眼神里含著濃濃的笑意:「大約是覺得自家公子自言自語的癔症更加嚴重了吧。」
林如翡:「……」
顧玄都道:「估摸著已經給萬爻去了幾封信催著他開藥了?」
林如翡幽幽的嘆了口氣,半晌後才道:「隨她們去吧。」
和柳如弓約定的比劍地點,本來是在柳府內,但林如翡實在擔心自己控制不好劍氣傷及無辜,便讓柳如弓換到了城外不容易傷人的郊外。
在哪裡柳如弓都無所謂,他只要林如翡願意和他來一場,便足夠了。
這一日天氣大晴,熾熱的陽光炙烤著大地,炎熱的暑氣蒸騰而起,烤出了一片聒噪的蟬鳴。
林如翡體寒,倒是挺喜歡夏天,見和柳如弓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便在街邊買了一份清涼解暑的綠豆湯,一邊喝一邊慢慢的晃蕩出了姑蘇城。
他們約定的時間是在午後,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林如翡也沒打傘,頂著烈日到了城外頭時,額上臉上,已經浮起了一層薄汗。
當然,和他比起來,柳如弓就顯得狼狽很多了,他顯然熱的不行,不知從哪裡摘來了一頂荷葉做的帽子,正蹲在樹蔭底下,拿手不住的扇著風,衣袖也挽到了臂膀上,簡直像個剛從地里務農出來的農戶,哪裡還有之前那瀟灑的模樣。
柳如弓瞧見林如翡遠遠的來了,露出迫不及待之色,站起來叫了聲林公子,目光卻落在了林如翡手裡的綠豆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