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翡在心裡頭嘀咕,也不知道怎麼傷成這樣的。
「沒事沒事,我其實傷的不重,就是我的母親太緊張了。」佘驚弦擺著手無所謂道,「我父親去的早,家裡都是我在主事,若有招待不周之處,林公子莫怪。」
林如翡笑道:「這倒沒有。」他乾脆利落的取出請帖,遞給了佘驚弦。
佘驚弦伸手接過,對著林如翡連連道謝,又隨口問起了林如翡怎麼是和佘一之一起回來的。
林如翡便隨口說起了自己路過小城,突然天降大雨,結果卻發現是佘一之在布陣捉妖的事。誰知佘驚弦聽了林如翡的描述,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拍桌大怒,指著佘一之的鼻子怒罵:「誰讓你去捉它的!」
佘一之本來還在捏著筷子吃菜,聽到佘驚弦的聲音,茫然道:「大哥被妖怪傷了,殺掉妖怪不是理所當然的事麼。」
佘驚弦道:「就算你想要殺妖,也不敢那樣傷及無辜!」
佘一之欲言又止,卻被佘驚弦打斷,怒氣沖沖的讓佘一之去祠堂里反省。接著佘驚弦又對著林如翡道了歉,說他這個弟弟自幼被家裡寵的厲害,也很少和外人接觸,所有在某些事情上,很難分辨是非,還多謝林如翡攔著他,沒有讓他創下大禍。
這佘驚弦雖然被亂七八的白布裹的嚴嚴實實,但露出的眼睛還是好看的,想來模樣也該生的十分英俊,訓斥起佘一之來,更是氣勢威嚴,讓人不容辯駁。
這到底是佘家的家事,林如翡也不好置喙,點了點頭,說也不用罰的太重,畢竟沒出什麼大事。
佘驚弦苦笑:「要真是出了,那就晚了。」然後若無其事的問起了林如翡那條蛟龍的事,大概就是想知道,蛟龍有沒有在他這個弟弟手裡頭吃虧。
林如翡笑道:「虧肯定是吃了的。」
佘驚弦神色一緊。
「但應該沒什麼大事,只是受了些小傷。」林如翡想起了自己在小巷裡遇到的那個戴著斗笠身著蓑衣的人,道,「佘公子和那蛟龍有什麼關係?」
「也沒什麼關係。」佘驚弦說,「只是我去治理水患時,碰巧遇到了他。」蛟龍入海,隨之而來的就是水患,佘家在箬河旁邊,有水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看佘驚弦的言語神態,林如翡怎麼也不相信他和那條蛟龍沒關係。
但佘驚弦不承認,林如翡也不好說什麼,酒足飯飽後,便起身告辭,讓佘驚弦好生休養。
這會兒天氣沒有前幾日那麼炎熱,林如翡無事,便和顧玄都一起漫步到了箬河旁邊。此地地勢寬闊平坦,河流也一望無際,浩浩湯湯,蔚為壯觀。若順著箬河再往前一些,便是林如翡從未見過大海,他已經開始期待起了海邊的景色,十分躍躍欲試。
此時剛好是傍晚,美麗的夕陽染紅了一片雲彩,天海相接之處,變得模糊不清,好像地面和天空融為了一體。河邊的風有些大,路旁種著不少楊柳,還有貪涼的孩童在河灘上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