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在看見更多你和巫驁那樣的孩子。」天君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不等了。」
顧玄都胸口沉悶,好像哽了什麼東西,他說:「再等等好不好?等我變得像你這樣厲害了……讓我去好不好?」天君說過,他是個天才,不過二十幾歲的年齡,修為已經到了八境。只要再給他五十年,不,三十年便已足夠,他定然能突破八境修為,代替天君成為陣法里的陣眼。
天君卻露出狡黠的笑容,他說:「不要。」
顧玄都道:「什麼?」
天君說:「傻玄都,你捨不得,難道我就捨得了?」
顧玄都呆立原地。
「就讓我自私一次吧,好不好?」他用哄孩子的語氣和他商量,「一次就好。」
顧玄都說不出話來,他知道他的性子,乍看上去平和隨意,但若是下定了決心,便執拗異常,任誰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他的念頭。
這場離別,早在他們相逢之時,便已註定。顧玄都能做的唯有接受。他尊重他,即便內心已經痛苦的狼狽不堪,還還是只能打起精神,勉強露出笑容。
因為知曉巫驁的性子,這件事顧玄都和天君都沒敢提前告訴他,等巫驁知道的時候,所有的事已經成了定局。
「你為何不告訴我,顧玄都,你這個可恨的騙子——」無法遷怒天君,巫驁便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顧玄都的身上,他像是一頭被拋棄的野獸,恨的雙目赤紅,「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顧玄都的沉默的看著巫驁,輕描淡寫道:「對,我是故意的。」
「他的魂魄呢?」巫驁說,「把魂魄找到,可以復活的……對,復活,巫族定然有這樣的法子……」他碎碎念念,神情近乎癲狂。
顧玄都蹙眉看著他:「你要怎麼復活?」
巫驁說:「只要尋到他的肉身,再輔以魂魄,師父就能回來了!」
顧玄都說:「那大陣怎麼辦?」
巫驁冷漠的說:「大陣同我有什麼關係?」
顧玄都苦笑起來,事到如今,他倒是開始羨慕起了巫驁,若是自己能像他這般隨心所欲,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個田地。以他對自己這個師弟的了解,巫驁還真能做得出,為了復活天君,將大陣毀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