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辨玉驚喜轉身,以為林如翡是想通願意說了,誰知林如翡卻讓林辨玉幫巫驁治療傷口,別讓他死了。
林辨玉蹙眉:「可是,小韭,他不是什麼好人。」
林如翡苦笑:「我知道。」
林辨玉抿唇,見林如翡面露難色,便只好不再問,他也不知道為何說到巫驁不是好人,林如翡的臉上會出現些羞愧之色,簡直就好像,巫驁是他教出來似得。可等到林辨玉走到外面,卻已經不見了巫驁的身影,只留下一地鮮血和站在那裡沉默著的莫長山。
林辨玉見到莫長山,還是有些防備,但見莫長山沒有要拔劍的意思,便走到他的身邊,疑惑道:「你是莫長山吧?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那人對你做了什麼?」
莫長山看著林辨玉,並不回答。
林辨玉道:「你還好嗎?」他試探性的伸手在莫長山肩膀上拍了拍,然而莫長山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若不是偶爾眨眨眼睛,恐怕都沒人會把他當成活人了。林辨玉心裡知曉,莫長山這副模樣,肯定和那個叫巫驁的人脫不開關係,他本來也可以尋著血跡追過去,但到底還是放不下林如翡一人在裡面,便索性尋了個地方,開始坐下靜靜的等待。
林如翡緩慢的擦乾了淚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若是他沒有天君的記憶,恐怕也是拿眼前的顧玄都束手無策。但好在,天君的記憶里,也有破解之法,只是這破解之法,也有後遺症。
林如翡如今體內劍意所剩不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布下法陣,護住顧玄都的魂魄。
他一邊思考,一邊將自己的手劃出了一條口子,低下頭,開始用鮮血布陣。一般的陣法用硃砂就可,但這個陣法威力太大,只能以鮮血作為引子。
林如翡心裡頭念著別的事,也沒覺得自己手上的傷口有什麼感覺,只是身體有些發冷,卻不知自己本來就已經沒什麼血色的臉,變得慘白一片。
這陣法有些繁複,但林如翡並不敢停下,因為顧玄都一入石棺,靈魂便會離開身體,若是不早些找回,恐怕會消散的非常迅速。林如翡低著頭,一點點的填滿了陣法的每個角落,當徹底畫完時,他的手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
「咳咳咳。」低低的咳嗽幾聲,林如翡強撐著不適,努力畫完了最後一筆,最後用力的拔出腰側的穀雨,插入了陣法中心,這就是顧玄都將他召回的法子,只是不知道用在顧玄都的身上是否能起作用。
林如翡心中忐忑,但還是咬著牙驅動劍意,充盈了整個陣法。陣法開始發出淡淡的光,光芒漸漸匯集於穀雨之上,穀雨嗡鳴,仿佛應和。
然而除此之外,便沒了別的反應,林如翡體內所剩無幾的劍意即將耗盡,他期待的目光漸漸黯淡,唇邊也浮起絕望的苦笑。然而就在此時,一枚不起眼的螢火從那石棺之中緩緩升起,雖然不起眼,但還是讓林如翡眼前一亮,
小小的螢火緩慢騰升,被陣法吸引,最終落在了穀雨的劍鞘之上,兩者剛一相觸,便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隨之陣法黯淡下來,林如翡也脫力似得軟倒在了地上。他不住的咳嗽著,像是要把自己的肺給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