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中午的時候,阮南燭才從外面回來。
回來時身邊帶了個表情冷漠的姑娘,林秋石記得她,當時黎東源跳樓自殺的時候,這姑娘似乎就跪在他的身邊嚎啕大哭,之所以記得, 是因為她是在場的人里,哭的最傷心的那個。
她跟著阮南燭進了門,先做了個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莊如皎。”
阮南燭對著林秋石道:“她是熟人。”
林秋石看著她,想到了他和黎東源過門時的經歷,道:“她是……夏如蓓?”他記得當時黎東源身邊是帶著個孱弱又膽小的姑娘,只是卻無法和眼前這個神情冷漠的人掛上鉤。
莊如皎身上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大到林秋石在說出這句話時,語氣里都帶著遲疑。
“嗯。”阮南燭神色之間帶著些許疲憊,“你們給她準備點吃的,我要去休息一會兒。”
“去吧。”盧艷雪說,“我們來接待她就行了。”
阮南燭上樓去了,留下莊如皎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客廳里,盧艷雪熱情的讓她坐到餐桌旁,給她準備了熱氣騰騰的早餐。
莊如皎安靜的吃著,一言不發。
“白鹿出什麼事了?”陳非在旁問道。
“不是大事。”莊如皎回答,“弄死了幾個叛徒而已。”她身上完全褪去了那種稚嫩和孱弱,神情冷淡且漠然,“只是有人不服我。”
陳非道:“這和黎東源有關?”
莊如皎笑了笑,並不應話。
其他人看到她不想提,便也沒再繼續追問,反正如果到時候有需要,阮南燭會告訴他們的。
阮南燭一覺睡到了下午,快到傍晚的時候,才穿著一身居家服,懶懶散散的從樓上下來。
林秋石看見他,問他:“餓了麼?盧艷雪給你留了午飯,我給你熱熱去。”
“嗯。”阮南燭點點頭,
林秋石便去廚房熱了飯,出來的時候看見阮南燭在和莊如皎聊天。說是聊天,但兩個人臉上都沒什麼表情,更像是一場嚴肅的談判。
林秋石仔細一聽,才發現阮南燭竟然是在和莊如皎說加入黑曜石的事情,而莊如皎似乎已經同意了。
“合作愉快。”阮南燭伸手。
“合作愉快。”莊如皎握住了阮南燭的手。
林秋石把飯菜放到阮南燭面前,看見莊如皎背著背包上了樓,似乎是去自己的房間去了。他略微有些驚訝:“她……不是白鹿的人麼?”
阮南燭伸手捏了捏眼角:“黎東源的死不是意外。”
林秋石一愣。
阮南燭:“他是被人害死的。”他靠著沙發,靜靜的說著一個讓人愕然的事實,“莊如皎發現了真相,並且,替黎東源報了仇。”他把目光移到了林秋石身上。
林秋石被阮南燭看的有點莫名其妙,正欲詢問,卻聽到阮南燭道了句:“如果跳樓的人是我你會怎麼樣?”
林秋石勉強露出個笑容:“別開這樣的玩笑。”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表情僵硬的嚇人,那笑容根本無法掩蓋住他內心的慌張。這樣的假設林秋石未曾做過,被阮南燭一提醒,便感到恐慌如同潮水般撲來,讓他整個人處於一種窒息的狀態中。
大約是林秋石的反應太過強烈,阮南燭的眉頭微微蹙了蹙,低聲道:“我想過。”
林秋石:“嗯?!”他還想再問,阮南燭卻已經不說了,他站起來,對著林秋石揮揮手,也走了。
林秋石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竟是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和昨日溫柔的阮南燭幾乎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