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翟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像是被什麼魘到了。
“如果你醒來,我就答應你。”陳尚微笑著:“我不碰他。”
蕭翟沒有反應。陳尚沒有再說話。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懂蕭翟,就像蕭翟懂他。蕭翟一定會醒來的,因為,自己說的話不只是口頭的威脅,他,陳尚,說到做到。
蕭翟覺的自己像是浮在空氣中的一縷幽魂,他可以看到自己身邊發生的事,可以聽到別人對他說的話,但是他卻沒有辦法作出反應,就像靈魂於身體被分割開了一樣,遲鈍而麻木。他看著陳尚對他做出的事,內心深處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認識過這麼一個人,簡直冷血的可怕,像個沒有感qíng的魔鬼。
蕭翟明白陳尚想讓自己醒來,因為沉睡的他是無法滿足陳尚報復yù望的。這樣一個沒有反應的人怎麼能讓陳尚滿足呢,但是蕭翟也不急,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在乎的東西了。然而他錯了。
他居然忘記了自己唯一不敢觸碰的人,蕭摩羽。
那個意外出現的孩子。
在遇到陳尚之前蕭翟和他父親一樣,是個絕對意義上的花花公子,簡直就像是蕭家的天分一樣,處理這些平常人看起來亂七八糟的關係對於蕭翟簡直信手拈來,當然,他也有過失誤,失誤的代價就是蕭摩羽的誕生。
蕭摩羽的母親茜明月是個女qiáng人,和蕭翟也不過是一夜qíng罷了,但是卻意外的懷上了蕭翟的孩子,不同於其他女人,茜明月並沒有把蕭翟這個花花公子放在心上,而是徹底的把蕭摩羽當成了自己私有財產。
蕭摩羽,和蕭翟無關,這是茜明月親口說的,但是為什麼蕭摩羽姓蕭,蕭翟只能說至今沒有搞明白那個厲害的女人。
於是年僅21歲的蕭翟有了個兒子,時隔8年,蕭翟只見過蕭摩羽的照片和視頻,但這並不妨礙他對蕭摩羽的疼愛,畢竟血緣,是個神奇的東西。
蕭翟醒了。
他覺的自己全身都在疼痛,像是被拆開後重新裝上的一樣,看什麼都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陳尚還想怎麼玩他?蕭翟轉動著遲鈍的腦子冷靜的思考著。
然後他想通了,隨便陳尚怎麼玩吧,他,陪得起。
屋子裡有迴旋型的樓梯。
蕭翟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光著腳順著往下走,他走的很慢,一向帶著微笑的臉上卻沒有了什麼表qíng。到了客廳的時候蕭翟看見男人穿著一件灰色的羊毛背心,裡面是白色的襯衫,他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文件,略長的頭髮微微垂下遮住了一部分的臉,卻讓冷峻的線條有了一絲柔和,看上去多麼美好,蕭翟歪了歪頭,低低的喊了一聲:“陳尚。”
男人抬起頭,原本的一絲柔和瞬間無影無蹤,蕭翟的心在這瞬間居然顫抖了一下。
“醒了?”陳尚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蕭翟:“要吃的什麼?”
多麼自然的問候,就好像是對一個補了一個好覺的qíng人的關心,蕭翟臉色慘白的看著陳尚:“我胃疼……不想吃。”
“……”陳尚微微皺了皺眉:“喝粥吧。要什麼口味的。”
“白粥吧。”蕭翟妥協了,他醒來後胃一直很疼,別說吃東西了,連喝水都嫌累贅。
“好。”陳尚放下手中的文件,圈起袖子走進了廚房。
他要給我做粥吃?蕭翟腦海里突然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胃疼的越發劇烈了,他還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自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還要什麼……難道他要我的命?
蕭翟jīng神越發恍惚,他拖著沉重的身體靠到了廚房的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在廚房裡洗手作湯羹的人,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我除了問為什麼,還有什麼能做的?似乎是沒有了。蕭翟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活下去,就是他存在的唯一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