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瞅了他一眼,沒說話,拿起鏟子便開始鏟土。周嘉魚作為一個男生肯定也不能閒著,去旁邊又找了個鏟子,和小豆一起撅著屁股gān活。
大約挖了五六分鐘的樣子,小豆突然有了發現,她驚呼一聲,顧不得泥土髒污,用手刨開了浮土,找到了一截小小的手臂。
那是屬於娃娃肢體的一部分,皮膚已經被泥土腐蝕的破敗不堪,但依稀可見完好時jīng致的模樣。
小豆捏著那一截小小的手臂,狂喜道:“真的在這兒——”
周嘉魚也鬆了口氣。
但是兩人往下又繼續挖了挖,卻只有一些衣服的殘料,看不到別的部位了。周嘉魚詢問:“這裡的花園是不是經過很大的整修?”
小豆看著他:“對。”
周嘉魚道:“我看的時候,這裡好像還是一片玫瑰花……”現如今玫瑰花全部被剷除,所有的泥土都經過了翻新,之前埋在這裡的娃娃,可能也隨著翻動的泥土,被深深的埋入地下。這一截,或許是娃娃剩下的最多的那部分了。
小豆握著娃娃的殘肢,垂著頭輕聲說:“還能告訴我點別的麼?”
周嘉魚點頭。他看到的畫面雖然零碎,但也勉qiáng可以拼湊出一個故事,故事裡的女主人突然發瘋,砍死了男主人,又殺害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在做完這一切後,她去浴室里洗了個澡,然後帶著碎掉的娃娃到了花園中,哼著歌兒,把它埋入了地下。
之後,女主人回到屋中,關上了那一扇沉重的鐵門。
周嘉魚講完腦海里的碎片,卻發現這個故事裡有個破綻,徐入妄進來之氣便說過,這別墅里的一家四口都死於非命,而且兇手沒有伏法。顯然和周嘉魚的視角,大不相同。
周嘉魚話語逐漸慢下,他遲疑著:“若是我看到的那樣,女主人……為什麼……”
小豆不語,她慢慢的將那截小小的殘肢用手帕擦淨,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入了上衣的口袋。
周嘉魚道:“小豆?”
小豆說:“你只看到了一半。”
周嘉魚道:“啊?”
小豆起身,往別墅里走去:“女主人回到別墅後,也死去了,死狀悽慘,好似被人從很多方向攻擊,最後連她的手臂都沒有找到——”
周嘉魚愣住。
小豆繼續道:“你說這樣的死狀,可能是自殺嗎?”她說完這話,傍晚的花園中,卻騰地起了一陣yīn風,這風chuī的她裙擺簌簌作響,黑色的長髮張牙舞爪,乍一看竟像是黑壓壓的觸手。
周嘉魚腳步頓住,一時間竟是覺得小豆即將踏入的這棟別墅,好似一張巨口,要吞噬所有靠近的人。
不過這感覺只是剎那,很快風便平息了下來,小豆又變成了那個嫻靜優雅的姑娘。
“你在害怕麼?”小豆問。
周嘉魚說:“沒……好像看到了點……什麼奇怪的東西。”
小豆笑著,然後說了一句非常莫名其妙的話:“給你吊墜的人,一定很關心你。”
周嘉魚道:“什麼意思?”
小豆搖搖頭,進屋子裡去了。
周嘉魚低頭看著自己胸前,林逐水送他的吊墜,卻只是覺得這吊墜雕工jīng致,並未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他跟在小豆後面進了屋子,聽見小豆對著工作人員說:“不用繼續了,有人找到了第十個娃娃。”
這個工作人員似乎是新來的,並不知道周嘉魚是林逐水的弟子,聽到小豆的話後,非常驚訝看了周嘉魚一眼,說:“你……不是那個在樓梯間躺了一天的麼?”
周嘉魚:“……”
工作人員說:“這樣都能找到啊?”
周嘉魚硬著頭皮:“……我憑本事睡的覺,我憑什麼要醒?”
工作人員無言以對,轉身走了。
這結果一公布,無論是入選的還是被剩下的選手們都有點炸,徐入妄衝進屋子裡來就想給周嘉魚一個擁抱,被周嘉魚嚴詞拒絕了。
他還委屈,說:“嘉魚啊,你這比賽贏了都不和我一起高興高興的嘛?”
周嘉魚說:“你別盯著我屁股看了,我們是不可能的。”
徐入妄:“唉。”
小豆選了周嘉魚作為最後的一名入圍選手,自然要給其他選手她如此選擇的理由。
於是她抬了抬手,露出了手心上放著的那一小塊娃娃的殘害,道:“第十個娃娃,就連我也不知道在哪裡,娃娃的軀體已經嚴重的損毀,是這位選手在花園中替我找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