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開車。”到了車庫,秦伊河搶到了駕駛室的位置。唐笑川看了一眼秦伊河,竟是沒有和她爭位置,就這樣坐進了副駕駛。
周嘉魚他們三人則坐上了后座。
“開車,開車。”唐笑川很焦躁,不停的看手機,“來不及了!”
秦伊河咬了咬牙,發動了汽車。
其實他們三人在心中都隱隱猜到了唐笑川要去的地方,但沈一窮這貨還在繼續演,說:“這是要去哪兒啊?唐笑川jīng神沒問題吧?”
秦伊河說:“沒、沒事。”她說的牽qiáng,任誰都能發現她臉上表qíng不對勁。
但沈一窮還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搞得周嘉魚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示意差不多就行。沈一窮委屈的看了周嘉魚一眼,眼神似乎在說你又剝奪我的愛好。
車發動之後,駛出了車庫。唐笑川沒有說出她到底去哪兒,秦伊河卻已經知道了。
十一點半,萬物都被籠罩在黑暗裡,昏huáng的路燈在馬路上投she下狹長的yīn影,白日裡頻繁往來的車流消失了,只餘下一片寂寥。
太安靜了,路上簡直安靜的不像樣,這種寂靜讓人覺得不適,甚至於內心深處,跟著生出了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車行駛的路線,證實了周嘉魚的猜測,秦伊河在往唐笑川出事的大橋方向開,具體目的未知,但將他們留這麼晚,顯然就是為了這件事。
車開了一半,坐在副駕駛上的唐笑川卻忽的接了一個電話,她又開始哭,哭聲悽厲悲涼,她對著電話說:“你別不要我,我過來找你,我這就過來找你。”
旁人不清楚,周嘉魚卻知道唐笑川在重複經歷什麼,她似乎又回到了出事的那一晚,她開著車,奔走在離開的道路上,電話那頭是無qíng的戀人,殘忍的拒絕了她放下尊嚴的懇求。
秦伊河的qíng緒似乎有些把控不住,她死死的盯著前方,把嘴唇咬出了血,她想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淚水,但這努力最後失敗了,於是那雙瞪著的眼睛開始發紅,流出滾燙的液體。
車內一聲輕嘆響起,卻是林逐水的聲音,他說:“你可聽過,為虎作倀這個詞?”
周嘉魚沒明白林逐水的話,懵懵的“嗯?”了一聲。
林逐水道:“如果只是從字面上理解這個詞語,就是被老虎吃掉的人,會變成倀鬼,再去引誘無辜的人餵食老虎。”
駕駛室里的秦伊河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林逐水說:“通常有兩種人,死後很難入輪迴道,一是自殺的,二便是死前帶著極大怨念的。但只有自殺的,才會不停的重複死前遇到的事。”
秦伊河死死的握著方向盤,眼淚繼續控制著不住的往下淌,她並不傻,知道林逐水他們猜到了自己的目的,她說:“這是我的錯。”
“可是到底是誰告訴你,唐笑川是自殺的呢。”林逐水聲音冷了下來,“你不但不替她報仇,還替害死她的兇手做事,是真的愛她?”
秦伊河的手一抖,差點撞到路邊的道旁樹,好在她及時踩下一腳剎車,將車停了下來:“你什麼意思——”她眼眶發紅,猙獰的模樣竟是比旁邊的唐笑川還顯得可怖。
“她不是自殺的?她不是自殺的——”秦伊河說,“你憑什麼這麼說?憑什麼?”
林逐水道:“你難不成連新聞都不看?”
秦伊河愣住了。
林逐水說:“那橋上一個月出了四起車禍,死了十二個,每次車禍都要死三個,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是巧合吧。”
秦伊河表qíng扭曲了,她回國之後,便被巨大的悲痛擊垮,根本無心關注外界的消息。別說新聞了,她甚至和所有的朋友都斷了聯繫。
“那為什麼,為什麼她還在不停的重複?”眼見最大的秘密曝光了,秦伊河也不再隱瞞,絕望道,“為什麼還在一直開著車往那裡去?”
林逐水道:“自然是有人引著她往那邊去。”
“是誰!!!”秦伊河的表qíng簡直太嚇人,她說,“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林逐水簡單的說了三個字:“去橋上。”
秦伊河道:“去橋上?”
林逐水道:“想要找罪魁禍首,得從源頭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