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八不知道該說什麼,它明明是只鳥,可卻能從它的臉上看出悲傷的味道。
“我真想他。”周嘉魚說了這一晚的最後一句話,“特別特別的想。”
火車終於到站,期間經歷了又一次天亮天黑。
周嘉魚下車的時候把手機開了機,看到自己的電話幾乎快要被打爆了,屋子裡的那四個都拼了命的給他打電話試圖聯繫上他,最近的一個通話記錄來自半個小時前。
周嘉魚心裡有些感動,但並沒有回撥過去,而只是發了個簡訊報平安後,又把手機關了機。
他到了現在,已經沒法子回去,只能往前走一步算一步。
此時這邊連綿的山脈,已經被厚厚的大雪覆蓋,一眼望去糙樹皆白,地上更是附著著深深的積雪,踩在上面足以沒過小腿。
周嘉魚在附近的小鎮上又買了一些裝備,便獨自一人進了山,朝著孟氏遺址去了。
之前去孟氏遺址時,有徐鑒帶路,現在他一個人去,到底是有些吃力。不過幸運的是去孟氏遺址的道路只有一條,順著那條路一直往前,就是周嘉魚的目的地。
周嘉魚上山前,又喝了一袋林逐水的血。他害怕血液結冰,一直貼身用體溫護著。此時喝進嘴裡,感覺身體溫暖無比,身體再次充滿了力量,簡直仿佛林逐水就在他的身邊作伴。
“感覺好多了。”周嘉魚對祭八說,他身體十分疲憊,慢慢的打了個哈欠,伸手重重的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一點,“還有多久能到呢。”
“快了吧。”祭八說,“我記得孟氏遺址不算太遠的。”
的確不算太遠,但那也是平日的路程,此時天色漸暗,道路上面全是厚厚的積雪,行進起來自然不太方便。周嘉魚用盡全力趕路,也沒能在天黑之前到達目的地。
天上又開始飄雪,這麼冷的天氣,周嘉魚也不敢半途休息,他再次讓手機處於開機狀態——這次不是為了接沈一窮他們的電話,而是害怕錯過了孟揚天的信息。
夜幕降臨,白色的雪地反she出瑩瑩光芒,周嘉魚在其上踩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口中喘息著呼出白氣,一步步艱難的往前。
終於,在快要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周嘉魚終於到達了孟揚天口中的孟氏遺址。他居高臨下,看著已經山坳裡面已經被泥石流填平的小鎮。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到建築的痕跡了,只能看出泥石流流過的路徑,其上覆蓋著積雪,餘下一片讓人唏噓的平坦。
周嘉魚大口喘息著,掏出手機撥通了孟揚天的電話,電話響了三聲便被人接起,周嘉魚說:“我到了。”
“我知道。”孟揚天淡淡道,“我看到你了,你是一個人來的,這很好……”
周嘉魚說:“要怎麼進去?”
孟揚天說:“跟著他們走。”
周嘉魚正在想跟著他們走是什麼意思,便聽到旁側的樹林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麼野shòu似得。他心中一緊,將手電的燈光投she過去,卻是看到黑暗之中,厚厚的雪地里竟是慢慢的爬出了一個個怪異的身影——那是一具具黑色的焦屍。
雖然是人形的模樣,但其實這東西已經完全算不得人類,他們保持著被烤焦的姿態,一步步扭曲著身型朝著周嘉魚走來。
周嘉魚雖然之前來這裡的時候已經見過一次,可這麼近距離的再次看到這些東西,還是被嚇了一跳。他屏住呼吸,腳步微微後退,想要和這些東西拉開距離。
但好在那些焦屍也沒有要靠到周嘉魚身邊的意思,他們慢慢的轉過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開始移動。
周嘉魚抓著手機趕緊跟了上去。
“快一點哦。”孟揚天說,“周嘉魚,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他說完這句話,直接掛斷電話,留給了周嘉魚產生無限種想法的忙音。
周嘉魚再次覺得孟揚天這人可真是夠王八蛋的。
焦屍雖然步伐特別的奇怪,但速度卻是不慢,一步步帶著周嘉魚朝著山坳更深處去了。
周嘉魚跟得有些吃力,但還是咬牙堅持著,同時他也在觀察著面前的焦屍。這些焦屍大概一共有四具,看起來都是男xing。看起來和他們上次到這裡時遇到的那些幾乎別無二致,但周嘉魚看著這些屍體,卻莫名的想到了姜築弄出來的那些黑色液體,他總覺得那些黑色液體和這些焦屍有著脫不開的關係,他猜測,如果將那些黑色液體完全復活,可能就會出眼前這種焦屍的形態……
周嘉魚一邊想著,一邊跟著往前又走了一段路,再繞過一些雜亂的岩石之後,眼前的景色忽的豁然開朗,他似乎到達了一個岩石構造的地段,這裡沒有一顆雜糙,全部鋪滿了厚厚的灰塵。
焦屍突然停下了腳步,周嘉魚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仔細望去,卻是發現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出現了一條足以讓人一人通過的fèng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