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魚朝著塌陷底下不住的觀望,想要找出關於林逐水的痕跡,但他最後什麼都沒找到。
“林逐水呢?孟揚天,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見他麼?”周嘉魚轉身看向焦屍,語氣非常的bào躁,“他人呢?”
焦屍聞聲而動,緩緩扭動著身體,帶著周嘉魚走向了另一個方向,周嘉魚跟了過去之後發現隧道的左邊角落裡有一排呈螺旋狀的樓梯,一直蜿蜒向上,通向未知的地點。
焦屍站在門口並不動彈,似乎不打算上去。
都已經到了這裡,周嘉魚咬了咬牙,抬步跨上了樓梯。
樓梯很長,一圈一圈的延伸,周圍的景物完全相似,周嘉魚走在上面很快有了種眩暈的之感,不過他qiáng行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繼續努力往上攀爬。
也不知道在樓梯里走了多久,周嘉魚終於看到前方透出隱隱的亮光,他加快腳步,一口氣跑了出去。
讓人沒想到的是,透出亮光的居然是一個高高的平台,這裡光線非常充足,周嘉魚在黑暗中待得太久,眼睛一時間有些受不了qiáng光,便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
“終於來了。”孟揚天的聲音傳來。
周嘉魚重重的揉了幾下眼眸,這才看清楚孟揚天就立在他面前的高台上面,孟揚天這次沒有坐輪椅,而是站在逆光之處,讓周嘉魚看不清他的模樣。
“先生呢?”周嘉魚惡狠狠的發問。
“周嘉魚,你不用那麼緊張,其實我不是一個喜歡撒謊的人。”孟揚天輕聲道,“你看看你的右邊。”
周嘉魚朝著自己右側看去。這一眼,幾乎將他的心臟嚇的驟停。只見高台之下,有一個圓形的如同蓮花一樣的雕塑,矗立在滾滾岩漿之中,而林逐水,此時就躺在蓮花中心的蓮台之上,眼睛閉著,生死未知。
“他怎麼了!”周嘉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憤怒和恐慌,幾步上前衝到了孟揚天的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領。
孟揚天卻是沒有反抗周嘉魚的動作,反而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充滿了諷刺的味道:“周嘉魚,你到底有沒有明白,我要殺林逐水早就動手了,是我救了他——”
此時兩人離的極近,孟揚天又沒有戴著斗篷,周嘉魚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只見孟揚天整張臉一半眉目如畫,另一半卻被燒毀了,甚至看不清楚眼睛和嘴唇。
周嘉魚剛看清楚時,的確是被嚇了一小跳,不過此時對於林逐水擔憂,壓過了一些負面qíng緒:“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孟揚天道,“你想看看林逐水看見了什麼麼?”
周嘉魚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孟揚天道:“那就鬆手。”
周嘉魚深吸一口氣,鬆開了雙手,還做出一個攤手的姿勢,示意自己不會再動粗。
孟揚天的身體似乎十分虛弱,被周嘉魚揪起來時也毫無反抗之力,也難怪之前幾次見面,他都坐在輪椅上還裹著厚厚的斗篷。
孟揚天被周嘉魚放下之後,慢慢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用布包起來的東西,然後隨手遞給了周嘉魚。
看他這麼隨便的手勢,周嘉魚還以為這東西沒有多重要,哪知道當他掀開了黑布,看見了裡面的物件時,後背上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
那是一個手掌大小的筆記本,筆記本的封面上,用靈活的筆觸勾勒出一隻金烏的模樣。這隻金烏三足黑魚,嫩huáng色的小嘴和淡huáng色的腳丫,都和周嘉魚腦海里的祭八有著八成相似。
周嘉魚的動作頓了頓,孟揚天察覺了他的遲疑,笑道:“是不是害怕了?若是此時怕了,還有機會回頭。”
“怕?”周嘉魚冷笑,“我為什麼要怕。”
他最擔心的人,就在旁邊,他只要再努力一點,就能將他救出來。這樣一想,周嘉魚的內心充滿了決心,並未感到有什麼可怕的。
周嘉魚放開了筆記本的第一頁,看到了他已經見過很多次的牛皮紙。同樣的觸感,同樣的huáng色,都在訴說著某個事實——他們得到的那些牛皮紙,就是從這個筆記本上撕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