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吃完饭,找了个没人的空房间,关上门,他掏出手机,通讯录里有池曜的联系方式。
虽然他换了号码,但他一直留着两年前池曜联系他时的手机号。
裴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这串号码。
不多时,有人接起电话,他听到池曜不耐烦的声音:别在我工作的时候打过来,一个小时后再打给我。
裴笑一句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就被挂了电话:
裴笑气得差点没把手机捏碎。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个小时,再拨通过去。
池曜像是知道他是谁,径直问:找我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吃药同学美滋滋地想:别人的电话都直接挂,老婆的电话我还特地接起来解释一句,我真是个好小攻。
第4章
裴笑迷惑,顿了顿,这明明是他两年来第一次打电话给池曜啊。
为什么池曜那么熟练的样子?
先搁置困惑,裴笑开门见山,伏低做小道:池总,我知道我以前得罪过您那天我也没想到我会遇见您,如果引起了您的不快,是我不好。
池曜说: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不舒服。
裴笑连声说对不起:池总,我退圈两年,也不拍戏了,我的名片您也拿到了,我现在做幕后,当经纪人。我向您保证,下回我一定提前注意,要是您在,我马上避开,绝不碍了您的眼睛。
池曜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可堪傲慢,像是居高临下地逗弄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裴笑知道自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咬了咬牙,阐明来意:池总,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电话那头沉默了,裴笑紧张得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才听池曜缓声问:什么放你一条生路?
池曜这人说话语调就很欠揍,像在嘲讽他,直让裴笑着急,忍不住在心里骂他,以势欺人就算了,有必要这么嘲讽人吗?
裴笑按捺着暴躁,相当有耐心地说:就是我工作方面的事,求求您不要再刁难了。
池曜脱口而出说:我没听懂,我没有刁难你啊。
裴笑闻言懵圈,他瞬时间满脸涨红,羞愧不已。
啊?他这是找仇家找错人了???原来不是池曜干的???
那他也不记得自己有不,他还几个别的仇家的。挠头。那不是池曜干的,会是谁干的啊?
裴笑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他尴尬得要上吊了:对、对不起,池总,我弄错了。我、我带的男团过几天要出道上节目,就今天导演突然通知我,说有人打招呼不让我们上。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池曜没挂他电话,静静听他说完,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冷不丁地说:哦,原来你说这件事啊。
理直气壮地补充:这件事是我干的啊。
裴笑傻了,耳边仿佛嗡地一声,一股血直往脑袋冲。
老子三秒之内就鲨了你!!!
裴笑按了按胸口,捂住声孔,反复低声默念阿弥陀佛,平心静气。
杀生不好,杀生不好,不能为了这种傻逼而下地狱,不值得。
忍一忍,风平浪静。
他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那群年轻的孩子们考虑啊,不能葬送他们的前途。
裴笑只得回去继续道歉:您原来是您不小心忘了啊,那能请你宽容大量,放我们一马吗?
池曜连犹豫都未犹豫,斩钉截铁、冷酷无情地答:不行。
裴笑捂住脸,整理了一下心情,他紧咬牙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先不打搅您了。再见。
池曜像是还有话要说:你
裴笑已经脑袋一热,直接按了挂断键。
太生气了。太生气了。
就算他脾气好,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主要是他觉得没脸面对几个孩子和老板,辛辛苦苦准备那么久,就快要出道了。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使一个踌躇满志的人万念俱灰。
尽管他跟池曜不熟,但他从池曜的所作所为之中不难发现他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因为把他保存了二十几年的珍贵的处男之身给破了,就要对他赶尽杀绝。
又不是他故意的,他也不想做这种赔本买卖啊!
裴笑兀自气了半晌,去找老板。
凌羽娱乐公司的老板姓陈,老陈这人虽然对娱乐圈一窍不通,但是他运气好,当初他的第一笔投资就是因为喜欢一本,看到没钱拍电影,正在拉投资,于是他自掏腰包,掺了一股,结果当时那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冷题材电影大爆,给他赚回了十倍的收益。
老陈就发现,娱乐圈,来钱真快,爽呀。从此一打不可收拾。
裴笑硬着头皮去找老陈,委婉地问:陈总,您认识池家的人吗?
老陈问:哪个池家啊?
裴笑答:就是池氏财团,做房产、建材和航运的那个
老陈笑了:哈哈?怎么你要介绍我认识啊?我不认识啊。什么事啊?
裴笑心拍乱跳,撒谎说:我也不认识。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有个朋友得罪了池家的人,现在被针对了。让我帮忙打听打听。您知道池曜吗?
老陈笑呵呵地说:知道啊,我知道他,他不知道我,池家的太子爷嘛。不会你朋友得罪的就是他吧?那可惨了
裴笑已经不忍心听下去了,纠结地问:怎么?
老陈说:得罪了他的人都挺惨的,不过一般人无缘无故的也不会开罪他吧?
裴笑忧心忡忡地挂了电话,又去练习室。
几个练习生还在抓紧训练,裴笑知道他们每天都会自主练到起码十二点。
晚死不如早死,裴笑想了想,索性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在娱乐圈的试炼场里,这也不算是最残忍的事,只是没想到这还没出道,就要给他们上第一课了。
裴笑进屋时心情凝重,几个孩子也感觉出来了,裴笑关了录音机,拍拍手,让他们停下来:我有件事要和你们说。
大家都有种不祥的预感,面面相觑。
裴哥,怎么了吗?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啊,裴哥,你别这样啊,有点吓人啊。
我开始紧张了
裴笑严肃地说:你们的出道舞台可能黄了。
霎时间,练习室内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像是消失了。
没人笑得出来,只有少年的汗水从下颌滑落,砸在地板上,一滴一滴,发出微不足道的破碎的轻响。
练习室里只剩下裴笑沉稳的声音:我还在想办法,给你们争取机会,但可能能成,可能不能成,我无法保证。
煎熬。
度秒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