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晝眠伸出修長的手指,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珠子,淡淡道:“剛才那個騙子的這種法子,你也用過?”
白羅羅呼吸一窒,覺得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林晝眠應該是在生氣,但他既沒有呵斥,更沒有發怒,表qíng平淡,語氣冷靜。可就是這樣的他,白羅羅卻怕的要死。
白羅羅說:“我、我沒用過。”
林晝眠說:“那說說你用過什麼法子?”
白羅羅哪裡敢說,只顧著低頭認錯,說自己不該被錢財蒙蔽雙眼,使用不正當手段……
林晝眠道:“哦,是麼。”
白羅羅:“……”
空氣簡直如同凝固了一般,白羅羅和吳推三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直到林晝眠不咸不淡的說了句:“我又沒有要罰你,那麼害怕做什麼?”
白羅羅道:“哦,我、我沒怕啊。”
林晝眠說:“沒怕你抖什麼。”
白羅羅差點想帶著哭腔說,你怎麼知道我在抖了。
林晝眠說:“桌子都要被抖散了。”
白羅羅這才猛然發現自己貼著桌子,趕緊往後坐了坐。
也不知是不是白羅羅的反應取悅了林晝眠,他身上那股子怒氣總算是散去了不少。吳推三見狀趕緊趁熱打鐵的轉移話題,說:“先生,您不是說過幾天才過來麼?”
林晝眠道:“嗯,出了點狀況。”
吳推三沒敢問什麼狀況,卻聽到林晝眠繼續說:“周致知,你準備一下,跟著我去東北一趟。”
白羅羅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林晝眠說的這話什麼意思,他道:“先生,我去?”
林晝眠說:“這裡還有其他叫周致知的人?”
白羅羅到底是沒敢問他為什麼要去,總感覺他要是問出口了,還得被林晝眠給嘲諷一通……
三人坐著喝了會兒茶,出去送他侄女的王玉潤滿頭大汗的回來了,一回來就咕咚咕咚灌了一碗茶,說:“媽的熱死我了,好不容易給她們兩個塞上車……不好意思林大師,耽誤你的時間了。”
林晝眠說了句客氣。
“這就走吧?”王玉潤道,“您要看的羅盤就在附近的店裡,不過那東西實在是沒什麼人敢碰,所以只能求麻煩您親自來取。”
林晝眠說好。
四人從茶樓魚貫而出,白羅羅走在最後面,吳推三趁著林晝眠和王玉潤說話,扭過頭來做了個口型,道:先生還在生氣,你自己小心點。
白羅羅趕緊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大概走了十幾分鐘,幾人到了王玉潤口中的店鋪。這店鋪從外表看起來十分的破舊,屬於那種不了解裡面東西的人路過都不會看一眼的類型。而且店鋪外面還擺著十幾張麻將桌子,有好些人在外面打麻將。
王玉潤有點不好意思,笑道:“旁邊的麻將館老闆是我朋友,反正我這店也不經常開門,所以就把前面的地讓給他擺桌子了。”
說著,他打開了自己店鋪的門。
並不明亮的燈光亮起,白羅羅看到了王玉潤店裡存放的各種器物。這些器物大多蒙塵,但卻充滿了古老的氣息,應該都不是凡品。而從白羅羅的視線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些東西里有的有黑色霧氣繚繞,有的卻散發著刺目的光芒,但無論是哪種,都很吸引人的目光。
王玉潤道:“林大師,您要的東西在這裡。”
他轉身掏出鑰匙開了一個鐵櫃,露出了柜子里的一個盒子。幾乎在開柜子的瞬間,屋子裡的氣溫好似下降了許多。白羅羅本來以為這不過是他的錯覺,直到他發現自己呼出的氣都成霧化的白煙了。
“嗯。”林晝眠點點頭。
“可是您要怎麼拿?”王玉潤見林晝眠身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器具,語氣裡帶了些好奇。這東西是他從一個倒斗的老手那裡收來的,收的時候那個老手已經是病入膏肓的狀態,可還是告訴他這東西千萬不能用手碰,不然神仙來了也難救。
王玉潤本來是覺得他這話有點誇張,直到他打開柜子驗貨時,差點被凍傷,才不得不信這東西確實邪門。
之後,這東西就落了灰,沒什麼人對它感興趣。直到前幾天,王玉潤突然聽到說有人在找極yīn羅盤,他才和林晝眠搭上線,做成了這筆生意。
眼前的鐵箱子看起來雖然很小,但是卻非常的重,王玉潤當時搬它的時候足足請了四個大漢才勉qiáng搬動。但林晝眠在了解了qíng況之後,直接表示,他只要羅盤,不要柜子。
王玉潤知道之後,心中滿是好奇林晝眠會怎麼帶走這東西。
結果林晝眠接下來的動作讓他大跌眼鏡。
只見林晝眠慢慢的取下了他右手手腕上的手鍊,然後幾秒鐘之後,屋子裡的溫度恢復了正常,甚至變得有些熱,而白羅羅是受影響最大的,因為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團熊熊燃燒著的明亮火焰。
這火焰是如此的熾熱刺目,好似要焚燒一切,白羅羅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投向了林晝眠、
林晝眠緩步上前,用手直接拿出了那塊被布包裹著的羅盤。如果白羅羅睜著眼,會看見他在接觸到了羅盤之後身上的火焰稍微小了一點。
“嘖。”林晝眠似乎有些失望,他再次帶上了那根取下來的手鍊,並且將羅盤十分隨意的放入懷中。
白羅羅眼前的火焰總算是消失了,但他還是無法睜眼,因為受到qiáng光刺激,他的眼睛此時什麼都看不見,還在不停的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