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淵說:“下班了?”
白羅羅沒敢看李如淵,低著頭慫成狗。
李如淵說:“怎麼不敢看我?”
白羅羅這才抬起頭,看向李如淵。
李如淵還在笑,只是平時溫柔似水的笑容已經變成了皮笑ròu不笑,他看著白羅羅道:“這會兒知道怕了?”
白羅羅:“……”我一直都很怕謝謝。
李如淵說:“現在膽子小,舉報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慫,描述的挺清楚嘛。”
隨著他的話語,本來還能露出點光線的車窗似乎被yīn影遮蓋住了,整個車廂都陷入了黑暗。
系統比白羅羅還慫,抖著嗓音說:“別怕啊,我隨時屏蔽你的錯覺。”
白羅羅心想真是辛苦你了,不過那叫痛覺不叫錯覺。
車內完全黑了下來,白羅羅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他感到有東西順著自己的腳踝爬了上來,冷颼颼,涼冰冰,貼著皮膚一寸寸的往上。
李如淵的呼吸聲近在咫尺,他的語氣溫柔繾綣,卻又帶著點冰冷,他道:“我就在這裡把你整個都吃掉好不好?”
白羅羅呼吸都快要停止,他的下巴也被李如淵抬了起來,頸項被冰冷的手指摩挲著,那雙本該用來做手術的手此時卻仿佛充滿了殺意,好似下一刻就會拗斷白羅羅的脖子讓他喪命與此。
不知是不是白羅羅的錯覺,他的腦袋好像也逐漸了混沌起來,身體甚至開始逐漸發軟——就好像是獵物遇到頂級獵食者時那種生理xing的反應,根本沒辦法自己控制。
白羅羅的頸項被李如淵蜻蜓點水般的親吻了片刻,他在白羅羅完全失去意識之前,終是送開了手。
光明再次降臨。
雖然只是昏暗的路燈,卻還是讓白羅羅恢復了意識,但他的目光依舊有些渙散,看著李如淵的臉,半晌才道了句:“如淵。”
這句如淵讓李如淵的表qíng明顯的柔和了許多,他嗯了聲,道:“走吧,找個地方聊聊。”
白羅羅:“……”
其實他沒太聽清楚李如淵剛才說了什麼,因為李如淵之前的氣勢實在是太過恐怖,以至於他甚至都有種自己會窒息的可怖感覺。
車開了十多分鐘,白羅羅才終於完全緩了過來,他的後背已經完全濕透了,萬幸的是車裡有暖氣,不然肯定感冒。
李如淵沒再抽菸,而是認認真真的在開車。
白羅羅沒敢問李如淵要帶他去哪兒,事實上他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團空氣消失在副駕駛室上。
系統說:“感覺怎麼樣!”
白羅羅說:“我希望他埋我的時候找塊gān淨的土。”
系統說:“唉,都怪我,我居然也忘記了那封郵件……”
白羅羅安慰他說:“別說了,你好歹幫我在睡衣里翻出了五塊錢。”
系統勉qiáng得到了安慰。
車停下的時候,白羅羅總算是鬆了口氣。因為李如淵沒有把他帶去郊區,而是停在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廳外面。不過下車之後沒有主動來給白羅羅開門了,而是懶懶的道了句:“下車。”
白羅羅下車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李如淵道:“你走前面。”
白羅羅說:“……我不會跑的。”
李如淵似笑非笑,道:“你這短腿跑了還怕我追不上?”
白羅羅:“……”你以前不這樣的如淵。
進了餐廳,老闆見到李如淵和他打了招呼,說他訂的包房在二樓,要不要直接上菜。
李如淵道:“行,直接上吧。”
白羅羅走在前面上了二樓,李如淵在後面悠悠的來了句:“是不是還在想我進了看守所怎麼還能訂餐廳?”
白羅羅:“沒……我沒這麼想。”
李如淵直接按住了白羅羅的肩膀,他這個身高按白羅羅跟按只jī似得,說:“不急,待會兒慢慢說。”
白羅羅汪的一聲差點哭了出來。
到了餐廳,白羅羅坐下,李如淵坐在他對面,面無表qíng的看著他,道:“能吃辣麼?”
白羅羅說:“……能。”
李如淵按了桌上的鈴,讓服務員告訴廚房他們這桌涼菜微辣。在菜上來之前,李如淵一直沒有說話,要么喝水,要麼玩手機,要麼對白羅羅進行死亡凝視。
白羅羅覺得自己脖子上好像套著一根繩索,偏偏踢凳子的那個人就是不願意給他個痛快,享受的看著他慫慫的樣子。
菜上全之後,李如淵說:“吃吧。”
白羅羅低頭拿了筷子,夾了顆蔥花。
李如淵見到白羅羅這動作又氣又好笑,說:“舉報我的時候不怕,這會兒怕什麼?”
白羅羅委屈的說:“我沒想舉報你。”
李如淵說:“那郵件是誰發的?別告訴我是有人用你的郵箱發的。”
白羅羅心想江cháo啊江cháo,我看你濃眉大眼,沒想到也是個背叛革命的,這舉報郵件發出去你們不但不保護證人,還把他賣個徹底。這下子好了,被舉報人就在他面前,舉起叉子就能把他捅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