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很快就過去了。
在假期里,陳千卿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復健和看書,等到開學的時候,已經可以離開拐杖走路了。
陳千卿九月三號開學,離他和陸正非生日已經過了十幾天了,這十幾天裡陸正非都沒怎麼和他說話,看樣子是真的被傷到了,甚至於送他去學校都是派別人做的。
陳千卿只當做沒看見陸正非yīn沉的臉色,反正陸正非也不會對他做什麼,就這麼僵持著他也無所謂。
祝茂本來以為陳千卿還會和上學期一樣住在家裡,卻沒想到陳千卿把行李搬來了,顯然是打算這學期也住校。
陳千卿腿腳不方便,陸正非派來的人幫他把行李搬進寢室後才離開。
祝茂正在收拾chuáng鋪,看見陳千卿有些驚訝:“千卿,你這學期不住家裡了?”
陳千卿嗯了一聲,他沒住過校,也知道住校肯定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但是同和陸正非天天相處比起來,他寧願稍微麻煩點,更何況陸正非自己也同意了讓他出來住,那他為什麼不同意。
祝茂覺的陳千卿自從斷腿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臉上沒了那麼多的笑容,整個人都冷淡了許多,以至於祝茂有時候都不太敢同他說話了。
陳千卿察覺到了祝茂對他產生的隔閡,但他不打算做出什麼改變,對對陸正非已經讓他覺的很累了,再在不重要的人面前偽裝,陳千卿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會瘋掉。
九月份,天氣還很熱,陳千卿收拾完chuáng鋪後,和祝茂一起離開學校準備吃晚飯。
陸正非雖然允許了陳千卿住校,但還是有派人跟著他,畢竟他對陳千卿的信任還沒有到可以讓他隨便亂跑的地步。
陳千卿和祝茂隨便找了家小吃店,一邊jiāo談,一邊坐了進去。
一般qíng況下,大學一個寢室有四個人。但陳千卿他們寢室的qíng況比較特殊,陳千卿和其中一個叫盧思友的室友不住校,劉景陽又退學了,所以上學期後半期,寢室基本上變成了祝茂一個人住的了。
陳千卿對他們班上的同學根本不熟悉,幾乎除了祝茂之外,沒一個認識的,因為腿斷了,上學期班上的活動他都沒有參加,所以更沒有認識同學的機會。
陳千卿點了碗面,祝茂點了份炒飯,兩人邊吃邊聊。
祝茂道:“千卿,班長說等國慶回來,我們班組織活動去爬山,你去嗎?”
陳千卿沒什麼食y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不知道,看qíng況吧。”
祝茂道:“那你國慶回去麼?不回去你幫我養養那隻倉鼠……”
祝茂在寢室里養了只布丁倉鼠,叫坨坨,現在已經肥的可以攤成一張餅了,因為國慶要放假,所以正在找人代養。
陳千卿往年放國慶是不回家的——準確的說是陸正非不准他回家,但今年卻是意外,陳千卿道:“要回去的,我暑假不方便沒回去,國慶再不回去就不像話了。”
祝茂哦了一聲,抬手推了推眼鏡道:“那我再找找別人看。”
兩人吃晚飯,就往外走,因為時間還早,吃飯的地方離學校也不算遠,所以打算就這麼散步回去。
可是沒想到走到半路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熟人。
“劉景陽!”祝茂開始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人了,但當他仔細一看才發現站在馬路邊上的那人真的是劉景陽,和幾個月前相比,劉景陽láng狽了許多,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體恤,頭髮也不怎麼整齊,看得出過的並不怎麼樣。
陳千卿看到劉景陽也有點驚訝,他覺的按照陸正非的個xing,劉景陽早就該被弄出這座城市,再也無法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卻沒想到還能看到他。
“祝茂。”劉景陽聽見有人叫他,一扭頭就看到了祝茂和陳千卿,他臉上閃過怨恨的表qíng,但很快便掩蓋下去,變成了微笑:“你們兩人吃飯呢?”
祝茂知道劉景陽和陳千卿不合,他看了陳千卿一眼,見他臉上沒什麼厭煩的表qíng才道:“你最近在做什麼呢?都沒和我們聯繫了。”
“這不是忙著找工作麼?”劉景陽根本不敢告訴他家裡他被退學的消息,陸正非想讓劉景陽一個普通學生過不下去簡直太簡單了,簡直就是動動嘴就解決的事。
劉景陽可以傷害到陳千卿,卻永遠無法傷害到陸正非。
陳千卿聽著祝茂和劉景陽兩人的對話,臉上一直都沒什麼表qíng,就好像只是在路邊遇到人嘮嗑,聽也行不聽也行,絕沒有cha嘴的興趣。
劉景陽和祝茂又說了一會兒,見陳千卿還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也有點急了,他低聲道:“千卿,我知道我那天說的話太過分了,對不起,你別放在心上。”
陳千卿露出似笑非笑的表qíng,這個劉景陽,還真是當陳千卿是個沒脾氣的,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是真的陳千卿,說不定劉景陽的目的還就真達到了。
真正的陳千卿若是真的因為憤怒而讓劉景陽退學,現在看了劉景陽的慘狀,聽了劉景陽的道歉恐怕真的會有所動搖。
可惜啊……現在的陳千卿冷血冷qíng,非但不覺的劉景陽可憐,反而覺的他陸正非出手太輕,於是他笑了笑:“你既然知道自己過分,還出現在我面前gān什麼?”
劉景陽臉色難看了起來,他沒想到陳千卿居然這麼不給面子。
祝茂見劉景陽和陳千卿兩人間的氣氛緊張了起來,急忙道:“都是同學一場,何必鬧的那麼僵呢……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一起工作呢。”
從祝茂的角度上看來,這的確是陳千卿故意為難劉景陽,他不知道劉景陽到底對陳千卿說了些什麼,自然也不會知道這些話對陳千卿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