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卿眼裡流露出悲傷和絕望,他啞聲道:“陸正非……你都不知道,你到底錯過了什麼。”
他的聲音太小,小到甚至被喘息聲掩蓋,陸正非根本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陳千卿感受著被進入的痛苦,耳邊卻響起了袁之桃的話,那個女孩說,陳千卿,我不知道你也喜歡男人。
陳千卿喜歡男人麼?陳千卿怎麼可能喜歡男人,若是陳千卿喜歡男人,他陸正非又到底gān了什麼蠢事?他們本該……本該有更好的結局……可是……可……
陸正非忽然發現身下的人有些不對勁,他定睛一看,才發現陳千卿整個人都在出冷汗,臉色幾乎和白紙一樣,瞳孔渙散,嘴裡卻在說著三個字:“對不起。”
陸正非不知道陳千卿這句對不起是在對誰說的——但肯定不是他。
事到如今,陸正非也做不下去了,他離開了陳千卿的身體,卻伸手將陳千卿牢牢的摟進了懷中。
陳千卿無意識的縮城一團,然後就再也不動了。
陸正非睜著眼,看著頭頂上陌生的天花板,沉默的模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陸正非對著陳千卿道:“千卿,你冷麼?”
陳千卿自然不會回答陸正非的話。
陸正非喃喃道:“我好冷。”
第22章 事後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qíng是什麼?
對於此時的陳千卿來說,知道真相,就是最悲哀的事qíng。
你追求了十年的愛人,你囚禁了十年的愛人,在毀滅他之後,你才知道,他曾經試圖接受你——還有比這更悲哀的事麼?不會有了。
xing事結束後,陳千卿爬起來洗了個澡。他身上全是瘀痕,腿間甚至還殘留著白濁,然而同第一次被陸正非侵犯時的惶惑比起來,現在的他完全可以說得上淡然了。
陸正非覺的陳千卿很不對勁,他看著陳千卿背影,卻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陳千卿進了浴室,打開了熱水。
熱水升騰起的煙霧模糊了正對著他的鏡子,鏡子中的那張臉,也顯得有些晦暗不清。
陳千卿伸出手,一點點將水汽擦gān淨,盯著鏡中的臉一眼不發。
片刻之後,他的手指緩緩的摩挲著鏡面,就像在撫摸著那張蒼白的臉,他道:“陳千卿,對不起。”
沒有人回應。
他將額頭抵了上去,口中竟是開始發出小聲的啜泣,他以為自己夠qiáng大了,qiáng大到足以面對這怪異的一切,可是當他察覺真相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承受,無法承受真相的重量。
“千卿,對不起。”陳千卿閉上眼,恍惚中又看到了那個躺在chuáng上,目光怨恨的看著他的那個人,那人說,陸正非,我死了,不就是對你最好的報復麼。
陳千卿的死去,不是對陸正非最好的報復,他最好的報復,是讓陸正非成為了陳千卿,讓陸正非親眼看著,自己怎麼親手把陳千卿的一切都毀掉。
陳千卿蹲在了地上,將臉埋在雙臂之間,熱水從他的頭頂淋下,卻讓他覺的越發的寒冷。
咚咚咚,浴室的門被敲響了,外面傳來陸正非的聲音:“千卿,你還好嗎?”
陳千卿這才回了神,然後發現熱水器里的水早就冷了。
“我沒事。”陳千卿聲音有些沙啞,他將熱水器重新打燃,開口道:“我馬上出來。”
陸正非這沒有再詢問。
陳千卿匆忙的把身上的痕跡洗gān淨,裹著毛巾就出了浴室,他看著陸正非道:“你快去洗吧,我媽要回來了。”
陸正非本來以為陳千卿會鬧qíng緒,沒想到居然這麼冷靜。
陸正非應了一聲,便進浴室里去了。
陳千卿腰酸背痛的坐在椅子上,又想抽菸了,他忍了一會兒沒忍住,還是從陸正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根煙,拿在鼻子間聞了聞過癮。
十分鐘後,陸正非迅速的洗完了澡,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
陳千卿頭都沒抬:“你去把chuáng單洗了,別讓我媽看見了。”
陸正非:“……”看見這麼冷靜的愛人,有時候會覺的好難過。
陳千卿眉角一挑:“怎麼?要我去洗?”
陸正非啥也沒說,把chuáng單一扯,轉身就進了浴室。
陳千卿知道,即便是他,從陸正非手裡逃掉的機率也很小,首先,這是場不平等的較量,陳千卿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而陸正非能動用的資源卻很多,其次,如果沒有逃掉,那麼付出的代價將是巨大的,他知道,陸正非什麼都可以容忍,唯獨不能容忍的就是……陳千卿離開他。最後,如果他不和陸正非在一起,又怎麼算得上是折磨呢,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該得的。
陳千卿笑了笑,將手裡的煙扔進了垃圾桶,打開了電腦。
上輩子敢欺負陳千卿的人很多,無論是那個已經退學的劉景陽,還是陸正非的妹妹路依琴,都可以輕鬆的傷害陳千卿,但是現在卻不同了,陳千卿保證,如果有誰再對他出手,他絕對要那個人死的很慘。
陸正非艱難的洗完了chuáng單上的痕跡,一出浴室就看到陳千卿窩在椅子上打連連看,他幽幽道:“千卿,你家洗衣機在哪裡?”
陳千卿頭也沒回:“你去陽台上看看。”其實他也不知道在哪,隨口說的。
陸正非去看了回來:“陽台上沒有啊……”
陳千卿:“你去廚房裡看看。”
陸正非去看了又回來:“還是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