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時間凌晨,陸正非和陳千卿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z國。
陸正非的huáng玉屏的大部分勢力都在國外,而陸正非的父親陸重乾則主攻國內,他們兩人的婚姻有點商業聯姻qiángqiáng聯合的味道——但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之間互相愛慕,感qíng很深,在結婚之後,也並沒有發生什麼重大分歧。
z國可以說是huáng玉屏家紮根的地方,陸正非帶陳千卿來這裡,很有點提心弔膽的味道。但無奈徐少仁告訴他,他知根知底,並且十分信任的一家心理治療機構,就在z國。
心理方面醫院不像是一般的醫院,好壞都能擺在明面上。心理治療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唯有慎重起見,一旦出現什麼問題,就幾乎再難以挽回。
陸正非就記得,他十幾歲的時候,有個認識的朋友,得了抑鬱症,被他父母送到國外某個據稱十分靠譜的機構進行治療,一年後他似乎被治療好了。結果就在他回國的那天,他把他的父親給直接捅死了。
後來調查後才知道,這人在治療期間,居然受到了嚴重的nüè待。
陸正非絕對不會想看到這樣的qíng況發生,他不可能隨時隨地陪在陳千卿,所以只能盡力選個最放心的,以保障陳千卿的治療效果。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他媽給糊弄過去。
還好這段時間在過年,所以huáng玉屏和陸重乾都在國內,沒怎麼盯著他。但即便是這樣,陸正非也不敢確定他的父母是否知道他正在gān些什麼。
二月份的z國還很冷,下飛機之前,陸正非就把陳千卿裹的嚴嚴實實,直到看到了接他們的車,上車了之後,才允許陳千卿脫了蓋在外面的外套。
陳千卿道:“我哪有那麼弱。”
陸正非趁機摸了陳千卿一把,他道:“你看看你,臉冰涼,還不穿厚點。”
陳千卿瞪了陸正非一眼,外面風大,又沒戴口罩,任誰從機場出來臉都是冰的。陸正非這點小伎倆他還不懂麼?無非就是找個由頭想吃豆腐。
這時,司機用z國語言開口問道:“路少爺,要去哪。”
陸正非也用z國話回答,他道:“去小樹社區那邊的別墅。”
第59章 祝你幸福啦
到z國的第二天,陸正非就為陳千卿安排了比較全面的心理方面的檢查。
面對心理醫生和一些專業xing的測試,陳千卿表現的很配合。
作為陪同的家屬,陸正非也被問了一些關於陳千卿的問題。
按照徐少仁對陳千卿的觀察,和陸正非對他描述的一些qíng況,徐少仁猜測陳千卿應該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格。但一般qíng況下,人格分裂伴有失憶等一系列後遺症。在陸正非的描述里,陳千卿卻又沒有這種qíng況。
診斷的結果出來之後,徐少仁的猜測出現了失誤,陳千卿沒有人格分裂,而是有抑鬱障礙——俗稱,抑鬱症。
抑鬱症可以說是現在出現在大家視線中比較常見的一種疾病了,抑鬱症的成因現在還並不清楚,但當抑鬱症比較嚴重的時候,的確會出現幻視、妄想等陳千卿身上出現的狀況。
陳千卿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他早就察覺出自己的jīng神狀態不對,但一直都壓抑著,直到柳華梅和陳清揚的死亡,才讓他的症狀徹底爆發,以至於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和思想。
醫生給陸正非的開出了一些常用藥,然後給出了一些關於陳千卿的建議。
對於很多不了解的人來說,抑鬱症更像是一種為了刷時髦而所得的病症,在正常人看來,哪有那麼多可以悲傷的事,只要積極一點,總會走出來的。
實際上根本不是這樣,只有得了抑鬱症的人才明白,那是一種怎樣讓人絕望的感覺。就好像你所有的歡樂,所有能給你帶來快樂的事,都不存在了,你正面的,積極的qíng感,被黑dòng一樣的東西全部吸了進去,並且這些感qíng還在源源不斷的離開你的身體。
不幸總的萬幸是,診斷結果顯示,患了抑鬱症的陳千卿並沒有自殘傾向。至少在測試中,和對陸正非的詢問里,並沒有出現這樣的qíng況。
醫生目前給出的診斷結果是,中度抑鬱症,有幻視,幻聽qíng況,伴隨失眠,可以給予藥物治療以及心理治療。
但是jīng神類的藥物,通常都是有依賴xing的,陳千卿問清楚了副作用,向陸正非提出了要求——他不吃藥,只接受心理治療。
陸正非想勸陳千卿,可看到他固執的目光,又沉默了。
他們兩個在某些方面簡直默契的嚇人,陸正非發現,有時候陳千卿的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明白眼前的人在想些什麼。
陸正非想勸,又說不出口,到最後還是陳千卿伸手拍了拍陸正非的肩膀:“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陸正非看著陳千卿最後還是同意了,他之所以會同意,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陳千卿目前沒有輕生的傾向,他也知道有些藥物使用之後會有依賴甚至於對身體產生負擔,所以幾番考慮之下,他同意了陳千卿的提議。
z國的街道很gān淨,陳千卿和陸正非一前一後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在定好了之後心理治療的時間之後,陸正非帶著陳千卿去了一家餐廳吃飯,然後他叫司機把車開回去,自己和陳千卿一起步行回家。
z國的這棟別墅,是陸正非的母親送他的十二歲生日禮物,在上輩子的時候,真正的陳千卿也曾經在這裡住過。
只不過後來發生了一場火災,這棟別墅被付之一炬。而真正的陳千卿,則因為這場火災,失去了那雙讓陸正非著迷的漂亮眼睛。
周圍的景色是熟悉的,初chūn來臨,樹木開始抽發新芽,陳千卿往前走著,忽然轉身朝著跟在他身後的陸正非伸出手。
陸正非一愣,隨即拉住了陳千卿的手。這是一雙屬於鋼琴演奏者的手,手指修長,觸感柔軟細膩,一摸就知道手的主人沒有gān過重活,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手的溫度有些冰涼。
陳千卿扭過頭,繼續往前走,他的手手被陸正非牽著,仿佛回到了某個時間點,而身後的人,自然也不是陸正非。
被陳千卿牽著手的陸正非有些欣喜若狂,他緊緊的握著陳千卿的手,就像在握著一根風箏的線。害怕自己太用力,風箏會從天上掉下來,又害怕自己握的太輕,風箏會越飛越高最終無影無蹤。
陳千卿道:“陸正非,你喜歡的是陳千卿對麼?”
陸正非回答道:“如果你不叫陳千卿,我也會喜歡你。”回答這個問題的聲音是年輕的,愉悅的,滿含著從未泯滅過的希望。
陳千卿笑了笑:“那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喜歡以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