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沈卯卯再次拒绝,对面的金毛也跟着疯狂摇头。
之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时候他们都没答应,现在她身上明显已经出问题了,那就更不可能了。
思思还以为她们嫌弃自己,再加上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激起了火气,于是一转头不再跟他们说话了,继续观察起庙宇来。
雨足足下了三个多小时,庙里的三人的姿势从站着到坐着,最后干脆栽栽愣愣地坐在地上倚着墙,有些昏昏欲睡。
朦胧中一个人影出现在她们面前,沈卯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睁大眼睛看向门口那个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
她推醒金毛,又踹了一脚思思,然后一下子爬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人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似的径直走进屋中,越过手忙脚乱的三人走向神像,然后摘下了斗笠。
斗笠下并不是什么造型奇异的东西,而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男人后脑勺。
沈卯卯松了口气。
男人站在供台前,随手把斗笠甩在一边,背对着三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沈卯卯看了一眼思思。
思思回答道:我们是来拜河伯大人的,但刚拜完就下了雨,所以想在这里等雨小一点再走。
男人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思思道:可是这雨
话才说了一半,门外的雨倏地停了下来,转瞬间阴云散去,竟然直接放晴了。
金毛惊讶地看向男人。
男人依然只留给她们一个背影:走吧。
雨停了,逐客令也下了,三人不好意思再逗留,只能依次走出河伯庙。
沈卯卯拉着不敢走的思思快速通过,然后一言不发地拉着她沿着河边往前走。
思思被动前进,踉踉跄跄地走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她:怎么了?你拉着我这么急做什么?
沈卯卯松开她,道:你刚才
话说到一半,那种被人盯着了的感觉就又来了,她身体一僵,立刻四处查看,可看了一圈儿,也没能找到盯着她的东西是什么。
上回是河伯,这回应该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思思和金毛跟着她一起左顾右盼,也和她一样毫无收获。
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思思问道。
随着她的发问,那道视线更加锐利了起来刺得沈卯卯头皮发麻,心脏狂跳。
她有种预感,如果她坚持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思思,她就会血溅当场。
沈卯卯认真道:我发现刚才那个男的还挺帅。
思思:??
金毛:???
可明明都这么说了,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可能是因为她已经上了河伯的黑名单?
沈卯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对思思眨眨眼睛,期望她能看懂自己的眼神。
思思怔了一下,若有所思,不出几秒就接着她的话题说道:你觉得那个男人会是什么人?
沈卯卯道:没准是庙祝?
思思反驳道:庙祝怎么可能阻止信徒前来拜神呢?
沈卯卯:也是,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思思抬头看看天色,金灿灿的太阳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应该也快到中午了吧?我们先去弄点吃的,然后在茶楼等人回来吧。
几人原路返回,幸运地又遇见了送她们来的船夫。
船夫乐呵呵地问她们神拜得怎么样了,思思就把男人的事儿说了一遍:我们被他赶出来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是河伯庙的庙祝吗?
什么庙祝!船夫道,哪来的庙祝?河伯大人的神庙是我们大家伙自愿掏腰包建的,里面也经常有信徒主动打扫,祭品就更没有断了的时候,根本就用不着庙祝。
那他到底是谁呀?
估摸着是不知道从哪流浪来的乞丐吧,想把你们撵走偷吃祭品呢!
思思道:河伯的祭品他也敢偷吃吗?
船夫不屑道:哼,就怕他有口无命,无福消受
下船后三人在集市上找了个小吃摊子吃馄饨。
刚下完雨,空气微凉,正适合吃上一碗香喷喷热乎乎的馄饨。
几人坐在房荫下,等着馄饨上桌,同时聊起刚才的事。
先不说那个男人的打扮与气质都不像乞丐,船夫说话时笃定的语气,就能让人察觉出些不对来。
如果河伯真的是救苦救难济世救民的好神,那应该不会因为几盘贡品就要人性命的。
除非它不是神。
这个沈卯卯有经验,这年头什么什么东西都敢自称神,伪神邪神层出不穷,真神倒是没有什么动静。
热气腾腾的馄饨被端上桌,金毛早就饿得不行了,立刻抽出一双竹筷子吃了起来。
沈卯卯猫舌头怕烫,吃相反而要比早上优雅。
因为下雨而沾染上的湿气被馄饨吹散,三人吃饱喝足,晃晃悠悠地走向茶楼,准备混过剩下的几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地面上的水渍被太阳蒸发殆尽,太阳缓缓西沉,天空中蒙上一片灿烂的霞光,晚霞中行人归家,儿童散学,船桨拍打水面激起一朵朵浪花,水波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波光粼粼,如同梦境。
茶楼的老位置上,明月安静与阿南已经跟她汇合,现在只剩康元淮带着的高斯和大海三人。
眼看茶楼里的大落地中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五,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那三个人却始终都没有回来。
明月说道:难道是康元淮动手了?
阿南道:没准是那两个人动手了。
这两种情况,哪一种都不是她们想看到的。他们与康元淮之间的和平虽然是假象,但只要这层表象在,他们就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不必开始疲于奔命的日常。
一时之间六位玩家都有些沉默,纷纷握住茶杯喝了几口茶。
又过了两个小时,时间到了七点,天已经开始黑了,路上行人减少,河中船只全无,茶馆的老板过来提醒她们马上就要打烊了,几人无法,只得结账离开,集体蹲守在茶楼底下见鬼,她们没有洋楼的钥匙,想回都回不去。
思思忧心忡忡:这怎么办?难道晚上我们要在大街上睡?这个年代也不知道有没有旅馆。不过就算有,她们这么多人,恐怕钱也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