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他的压力很大,又想家,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那个时候,政局不稳,全国刚解放,百废待兴,我们都忙的跟陀螺一样,各种潜伏下来的特务,频繁的破坏,打击新生的政府,让我们疲于奔命,不得不救火一般,当年的七零一,后来的国安部呵呵,他很忙,我也很忙,可他当年为了一份情报,不惜以身犯险英年早逝,他是烈士,是英雄,更是为国出过大力的人,可再如何,他才三十多岁啊,从军二十年,建国之后,收养战争遗孤五十人,他的工资都用来养活那些孩子们了。
我们知道,那是邮局的留任人员,懒惰成性又不想失去这个工作,就说查无此人,其实他们根本没有送信去我们那里。王奶奶道:后来您送了小叔叔的衣冠回来,我们才知道这件事情。
是,那次是我最生气的一次,将那里的邮政部门,从上到下都撸了,既然不想辛苦,那就别干这份工作,那些人,都是留用人员,都是旧社会的残渣余孽!
别激动,别激动!崔秘书赶紧给喝水,那边小护士立刻监控他的心律跟血压。
对,别激动了,反正他们没有什么好下场。王奶奶道:他们不止我们家的信不给送,别人家的也是如此,您也知道,我们那里什么情况,那些人彪悍起来,政府都管不住,所以那些人知道邮局的事情之后,将那十几个人家砸了个遍,后来起了文化革命,他们更是被批斗的对象。
并且将对方说的很是凄惨,倒是让杨老解气了不少。
本来我一直给你们家写信的,后来因为工作关系,不能对外联络,便失去了消息,后来你小叔叔的几个养子去支边,选择了那里,现在在那边也算是安家落户了。杨老喘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我跟他们说过,不要去打扰你们,但是暗中照顾一下。
照顾,很照顾了。王奶奶笑着道:我们家日子也过得好,您放心,没吃苦,家里现在有几十万的存款。
什么?杨老皱眉了:这么多钱?
是啊,多亏了我小叔叔的那些信。王奶奶就说了卖了邮票的事情。
杨老这才正眼看着独孤浩炎他们:那这是?
哎呀,这事儿说来话就长了。独孤翁老爷子就爱讲古,也爱跟老年人在一起,他跟王奶奶的年纪差不多,要不是刚才介绍的时候,王奶奶没介绍他,杨老还以为这是她老伴呢。
独孤翁老爷子慢声细语的说了邱家人的经过,以及独孤浩炎查到了这里,但是却没进来,联系不上杨老。
这这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崔秘书不干了:你们都打听过了,当然知道杨老祭奠那位先烈,用的是什么东西。
这伙人该不是来骗人的吧?
他马上就要叫警卫了!
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是王老幺的转世?杨老看着道淼:说啊!
你说,你当初吃的东西,都是什么,先吃的是什么,后吃的是什么?道淼问的是邱春山:仔细的说。
我最先吃到的是卤煮。邱春山吸了吸鼻子:其次是姜汁排叉,然后是烤鸭,就是有点太油了。
他说一样,杨老的眼睛就亮一分。
对,对!杨老点头:我祭拜的时候,都是在烈士园林里,在我跟前,只有崔秘书在,他肯定不会说的,当年,我跟王老幺说过的,我是京中人,京中有很多好吃的,胜利后,我一定请他吃个遍!那个时候我们没钱啊,每个月只能吃一份小吃,后来是闹饥荒,粮食限量了,不过后来就好多了,只可惜,他没吃遍,就后来我就每次祭奠的时候,给他搜集京中的小吃,每次只买一份,他半份,我半份,在他坟前吃完,现在不行了,现在老了,吃不动了可你说的很对,我放祭品的顺序的确如此,我让小崔去办的。
是,是我去买的,而且为了保证味道纯正,我这跑遍了半个京城。崔秘书故意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老婆都说我吃出小肚子了,别的不敢说,这京中哪个小吃店最正宗,我太知道了。
我是每年祭奠一次,每隔十年,大祭一次。杨老道:我今年九十岁了,失去他那一年,我不到四十岁,已经大祭了他六次,我想,第七次大祭,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到了。
会的,您会健康的活着。王奶奶道:一定会的!
会不会的先不说了,小伙子,你过来。他朝邱春山招了招手。
邱春山看向了张道淼。
去吧。道淼点了头,他才蹭过去。
靠近了看,杨老有些激动:你长得真的很像啊,像老幺。
是吗?邱春山想了想:真的跟他一样吗?
对于自己的前世,他还挺好奇。
有两个照片儿,是早些年照的,你们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别说照片,连证件上,都不能用真的名字,至今为止,我也只知道老幺,叫王老幺,大名叫什么?不知道!杨老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来一个用塑封真空包装住的照片,那照片其实很新,但是里头的内容很陈旧:这是我们俩唯一的合影,原版早就不行了,模糊啦,这是他们给我用那个,计算机修出来的,还原的很真。
拿过照片一看,里头的人,一个是年轻时期的杨怀恩,那个时候的杨怀恩,看起来是那么的英俊,像是一把出鞘的剑,寒光闪闪的杀气逼人。
而另一个人,却是有七分像邱春山,只是穿着老旧的军装,加上这照片虽然是复原过了,可原版就很模糊,再修也得有个度,加上当时照相的光线也不太好,所以看起来有些朦胧,以现在的成像技术,能修成就不错了。
还有就是刚才他光顾着看王小丫了,对于站在王家人背后的独孤家的祖孙都没太看清楚,何况是站在独孤祖孙们身后的邱家人。
现在看他凑到跟前,加上照片为证,他们一起对比一下,竟然真的好像。
我都快要忘了老幺的长相了,祭奠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照片,平时放在枕头下,免得我忘了照片放在哪儿。杨老摸了摸照片,又伸手摸了摸邱春山的头:不过你比他高,比他壮,也比他健康。
我这是生活好,从小就没怎么生病。邱春山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不那么排斥这件事情了:要是我真的是他的转世,你们也别祭奠了,免得我老是辣椒过敏。
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杨老现在兴致勃勃:家里有钱?日子过得好吗?
有钱,我父母是做生意的,家具生意,有一个很大的家具实业商场,还有一个木材厂,在本地是一个富豪,父亲白手起家,跟母亲很恩爱,我是家中独子。邱春山略微不好意思的道:道淼先生说,我是那位王老幺的转世,他是我的前生。
是,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们夫妻俩也是真的着急,不然也不会大过年的就跑去找张先生给指点迷津。邱天旺也道:不然我们也不会追查的那么辛苦,这京中蜀中的来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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