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独孤浩炎却突然怀念起了刚才那个活泼又调皮的小天师。
小天师这边准备妥当了,他就开始了招魂,这次招魂比较另类,首先,小天师戳了一点方新涵的指尖血,在那纸桥的中间,划了一道血红的线。
这是干什么?王一水教授相当的有学术研究精神,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弄个明白。
这是一道界限,生死之间的界限。小天师告诉他们:只要我不过了这道线,我就还是个活人,一旦过了这道线,就是个死人了。
这这肯定过不去。王一水教授肯定的道:这是一座纸桥啊!人怎么上去?
他们是亲眼看着小天师将一摞桑白纸,折叠成了这么一座桥。
纸桥啊,人踩上去,还不得踩扁了么?
能上去。独孤浩炎却道:我见过他上去过。
那是他们刚认识的那一年,小天师为了他,过了一次阴,他还跟阎王爷打了一顿牌。
以前他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他对这一行了解的越多,就越觉得当初小天师为他,冒的是什么样的危险。
独孤浩炎轻易不开口说什么的,但是他一开口,绝对的让人信服。
这能上去人?一个纸搭建的纸桥而已。
结果道淼就在鸡冠子上刺破一点点,取了一点血出来,放在一个小碗里,然后问他们:知道外头谁是处女吗?
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
要那女人一绺头发。很小的一点就够了,当笔头用。小天师又比划了一下:就这么点,就够了。
的确是很少,但是外头有十几个女士,其中有十二个是女大学生,小护士和四五个来帮忙做饭的大嫂、大妈。
就算是那十二个女大学生吧,谁能保证她们就是处女啊?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处女?
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要说没有感情生活,谁信啊?
快呀!小天师楞楞的看着他们:去问啊?
谁去啊?这里年纪最大的就是王一水教授了,其次是他的一个正在读硕士的学生,是他的第一副手,叫陈长庚。
可是陈长庚这都三十来岁了,他早就结婚了,去问学妹这个问题,会被当成老不正经的学长。
轻则被骂一顿,名声受损;重则被挠一顿,同样名声受损。
还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其他人就不用提了,都是大小伙子,问人家女孩子这样的事情开的了口吗?
最后还是王一水教授板着老脸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拿着一小绺头发,交给了小天师:这个可以了吧?
一定要是黄花大闺女才行。小天师警告他:你可不能随便煳弄我。
不能,你就放心吧。王一水教授的老脸在这里看不太清楚,但是小天师他们觉得吧,老教授一定是脸红了。
小天师用这一绺头发,蘸着那点公鸡冠血,在纸桥上的一块空白地方,用篆书,写了三个字。
奈何桥奈何桥?这篆书,别人不认识,王一水教授是认识的,他看完这三个字,一愣:奈何桥?
好了,你们看好了,谁都不要出生,不管看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惊讶,门口有人守着吧?小天师看向了入口处。
有,我下来的时候,关上了栅栏门。王一水教授晃了晃手里头的钥匙链:钥匙在我这里,没我开门,谁也甭想进来,除非他们打了盗洞钻进来。
这就说笑了,外头多少人都在,而且是清醒着的,会让人在这附近挖盗洞?
别逗了。
除非外头的人都集体中邪了。
那就好。小天师深吸一口气:都退到一边去吧。
其他人都靠边站,而小天师这次竟然踩着的是一种奇怪的步伐,颠颠倒倒的像是喝多了一样。
嘴里嘀嘀咕咕的听不清楚在念叨什么,手里头抱着那只大公鸡,脚下拌蒜一样,念叨了大概五分钟,他就开始往桥上走了。
而且还真的走了上去,脚踏上纸桥的台阶,纸桥竟然没有坍塌!
就这样,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纸桥上,停步在了上面,此时此刻,小天师抱着大公鸡,是闭着眼睛的,嘴巴里的声音,也不再是嘀嘀咕咕的了,而是唿噜噜的动静,像是青蛙叫吧?又像是某种东西在说话交谈,咕咕噜噜的根本不是人言。
独孤浩炎一瞬不瞬的看着小天师,手里头紧紧地捏着绳索,而绳索上的黄表纸,已经全部都竖了起来。
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抻着一般。
明明应该柔软脆弱的黄表纸,此时此刻却锋利如刀。
这种奇怪的场景,让所有人都为之禁闭口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啊。
而小天师此时也不太好。
他上了奈何桥,其实就是生死桥,前头一步就是死亡之地。
他见到的不是什么地府冥官,而是一点残魂,一丝凶厉之气组成的一个祭坛。
此时的祭坛,外表光鲜亮丽,却是鲜血浇灌而成,其下并非泥土铸就,而是人头搭建,外表煳上了的泥巴,也是用的灶台灰拌的鲜血而成的血泥巴。
此地大凶啊,这王一水教授的学生,方新涵的一魄,正一脚踩在祭坛上,被这帮残魂给抓了个正着。
他要的就是这一魄。
可是他脚下被那么多残魂抓着不松手,怎么带走?
只好跟这帮不是东西的玩意儿谈了。
他说的是鬼语,只可惜,这些家伙都是周朝时期的,听懂鬼语却一个个就要魂魄。
为什么没有将这一魄吞噬掉呢?
因为这一魄不全啊,三魂七魄,缺一不可。
无奈,谈了许久,没有谈拢,对方还贪图他的魂魄香气,竟然想要将他扯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