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嗜睡呢?唐可知也清楚自己病了,可是到底生了什麼病,他卻完全沒有頭緒。原本起著重要作用的靈魂之力像是失去了應有的作用,就這麼靜靜的流淌在唐可知的身體裡,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或許是他真的快要死了?抑或者,是他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即將消散?唐可知腦海里冒出好幾個不靠譜的想法,最終都被濃濃的睡意掩蓋了過去。
好想睡……就睡一會兒……就那麼……一會兒。緩緩的閉上了眼,唐可知就像是個被紡錘扎到的睡美人,再次進入了夢鄉之中。
沈默年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就覺的莫名的心慌,他急忙沖gān淨身上的泡沫,穿上衣服就動作迅速的跑回了唐可知的臥室里。
而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卻在告訴他,他不好的預感,再次成為了事實。
剛剛才醒來的唐可知,又睡過去了。沈默年握緊了拳頭,指甲陷進了ròu里也沒有察覺。
唐可知睡著的模樣看上去很安詳,眼睛緊緊閉著,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若不是依舊在微微起伏的胸膛,沈默年甚至都懷疑唐可知是不是就這麼死在了睡夢裡。
“可知……”不知怎麼的,沈默年覺的自己胸口的那一塊地方忽然塌陷了,他上了chuáng,將唐可知身體抱進了懷裡:“可知……你能不能,別睡了……”
唐可知自然不會回答,他的呼吸依舊平緩,長長的睫毛仿若一隻親吻著他的眼瞼的垂死的蝴蝶。
“……”沒有得到回應,沈默年也最終沉默了下來,他嘆了口氣,就這麼神色木然的坐在chuáng上,直到曙光乍破。
第二天上飛機的時候唐可知依然沒有醒,他被沈默年牢牢的抱在懷裡,用衣物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遠遠一看,簡直就像是個胖乎乎的蠶寶寶。
“老大,可以起飛了。”因為是張宇宏聯繫的莊別天,所以這次他也跟著一起去。雖然沈默年沒有說唐可知怎麼了,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唐可知顯然是病的不輕。
“好。”沈默年的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qíng,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入目的,全是如海一般無邊無際的綠色森林。
喪屍不會生病,自然不會有什麼好的醫療設備。如果不是為了唐可知,他們基地甚至連基本的醫生都不會配備。而莊別天那邊的境況就比沈默年好太多了,他統治的人類地區,甚至還有很多間不錯的軍部醫療研究所。
在飛機上,沈默年給自己換了個不起眼的皮囊。他現在在人類那邊的知名度很高,當然,和他能夠並肩的是背叛了人類的唐可知。
直到飛機到達目的地,熟睡中的唐可知都沒有醒來。
沈默年一下飛機就看到了穿著王亦白皮囊的莊別天,他嘴角向下撇了撇,卻還是朝著莊別天走了過去。
“唐可知怎麼樣了?”莊別天已經從張宇宏那裡了解了唐可知的大概qíng況,他一看到沈默年懷裡熟睡的唐可知,就知道qíng況似乎真的很不妙。
“昨天晚上醒了一次,又睡了。”沈默年道:“東西都準備好了?”
“當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王亦白皮囊的緣故,莊別天的表qíng看上去十分的冷漠,唯有在看向沈默年懷裡的唐可知時,眼神里才帶了那麼一點溫度。
“走吧。”莊別天走在前面,領著沈默年:“先去做個全身檢查,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好。”沈默年的心qíng不怎麼好,也沒和莊別天多說什麼。
於是兩個人保持著尷尬的沉默,直到進到了研究所的裡面。
“讓我來吧。”莊別天停下腳步對著唐可知道:“他在人類里的名聲你也清楚,你這麼抱著進去我怕他們起逆反心理。”
“行。”沉默了一會兒,沈默年雖然心中不願意,卻還是答應了莊別天的要求,他知道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接過沈默年手裡的唐可知,莊別天的表qíng沒有露出一絲的輕鬆,他抱著唐可知走進了一間玻璃房裡,隔了好一會兒才空手走了出來。
“在這裡等吧。”莊別天抬手看了眼手錶道:“大概三個小時之後才能出結果。”
沈默年不言不語,坐在椅子上的模樣就像一尊石化後的雕像。
等待的過程永遠都是漫長的,沈默年和莊別天兩人之間向來沒什麼話題,就算有話也多數是為了唐可知而吵架。而現在引起他們間話題的人卻在玻璃窗里接受檢查,於是兩人相顧無言,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三個小時不算太長,可沈默年卻覺的自己像是等了整整五百年,手腕上的秒針仿佛被減慢了速度,一格一格的走的格外艱難。
莊別天靜靜的看著玻璃窗,突然很想抽根煙。從沈默年的神態中,他輕易的猜出了唐可知的身體肯定是出了不小的麻煩,畢竟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沈默年是絕對不是來找他幫忙的。
檢測室里終於走出一個人來的時候,沈默年和莊別天都立馬站了起來。
“王少。”那人手裡拿著一份資料,臉上卻帶著明顯的遲疑和心虛。
沈默年看著這人的表qíng,心中出現了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那人後一句話就是:“您的朋友……身體上似乎沒有任何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