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接著問道:「對西北戰事,你有什麼看法?」這是把賈環當做一個正常的朝廷官員了。
對於西北的戰事,賈環也沒有把握,更沒有參考,想了又想,方才說道:「兩軍交戰,看似主要是拼人命拼刀槍,但實際還是兩國國力的比拼,拼的是銀子,是糧草。咱們大唐畢竟家大業大,最後肯定能打贏。但耐不住葛爾圖像個虱子一樣,不好抓。」
王子騰也嘆道:「准格爾這次是有備而來,休養了這麼多年,他們也是積蓄極多。還有北方的羅剎人,對準格爾也是暗地裡支持。這次,不好打啊。」
看著賈環還要再說,王子騰伸手止住:「行了。你的意見我會好好考慮。這入閣暫緩之事,值得考慮,而且看來戰事三五年也結束不了。」
賈環卻說道:「舅舅姿態還是要做一下。入閣之事,還是爭一下為好。」
「哦?」王子騰有些詫異了:「此話怎講?」
「兌子!」賈環說道:「這次入閣不可能,但也要擺出一個姿態,得到不能入閣的補償才是。」
王子騰點頭道:「有失有得,是這個道理。」然後看著賈環,滿臉的欣賞:「存周真是好福氣,有子如此,令人羨慕啊!」
賈環說道:「不過愚者一得而已,當不得舅舅的夸。」
「好了!我等下還要出門,你先回去吧。」王子騰的態度非常和藹了。
賈環從座位上站起,施了一禮道:「那外甥先回去了。」
王子騰道:「以後常來走動,親戚里道的,不要生分了。」
賈環說道:「是!外甥告辭。」然後就從書房裡出去,外面自然有小廝引路,把賈環帶出府去。
剛拐了個彎,就聽到一聲嬌喝:「站住!」
賈環一愣,往聲音來源處一看,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鵝蛋臉上散發著青春的光澤,剪水雙瞳眨啊眨的,正俏生生地站著,身穿一身湖綠色的絲衣,愈發趁得膚白貌美。晚風吹拂,衣袂飄飄,髮絲也在隨風起舞。
那姑娘走到賈環這邊,圍著他繞了兩圈,上下打量一番,又好奇地開口問道:「你便是賈環了?」
這很無禮,但賈環還是說道:「正是區區在下。」
那姑娘上下打量了一下賈環,說道:「還真是一身酸臭,哼!」然後就飄然而去了。
這句話來得有些莫名,但賈環忍住了,示意邊上的小廝:「走吧。」
那小廝看了看賈環,很是詫異,但也沒敢多嘴,只是前面帶路。
賈環走後,王子騰坐在書房靜思許久,然後起身去了吏部天官郭永懷的府上,戌時方回。
王子騰夫人處,王熙斕正在告狀:「大太太,不是侄女刁鑽。那個賈環真真是目中無人,咱們王家怎麼會有這樣的親戚啊。」
王子騰夫人戳著她的腦門說道:「竟然敢偷偷跑出去見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還有,人家已經是官身了,以後可不許這麼稱呼,起碼要叫一聲三公子。」
王熙斕不說話,只是低頭搖著王子騰夫人的胳膊。
「我可是聽說了,人家可沒問你是誰。」
王熙斕哼道:「所以侄女才說他目中無人,渾身酸腐。」
「回頭我和你大伯說說,哎。今兒環哥兒離開的時候,你大伯讓他勤來走動,在年輕一輩的子弟中,這還是頭一個入得了你大伯的眼的。看來,還真是個有出息的。」
王熙斕臉上飛紅:「到底是中了狀元,酸腐歸酸腐,本事還是有的。」
王子騰夫人笑而不語,王子勝隱隱露過聯姻的想法,不過早就被王子騰給否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傳到了這丫頭的耳朵里,想來也是好奇,竟然還真去見了人家,這是她沒想到的。
賈環卻打了個寒顫,這天都熱起來了,難不成還能受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