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他剛要放鬆得意的時候,幾個官差卻忽然撞開了他小院的門:「這位公子,還請和咱們去一趟衙門,有人告發,道是您是新面孔。」
胡林語很是鎮定地說道:「那便去一趟又如何?」
說罷,拿了外套披在身上,便和官差一起出了門。
官差們見他很是配合,也就只當是例行查問,並沒有在意。只是在拐過街角的時候,胡林語忽然暴起發難,迅速打翻幾個差人,翻牆遁走。
胡林語邊逃邊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直都很謹慎地化妝,怎麼還會被告發?
他不知道的是,賈環出現在了五城兵馬司衙門,而且給了賞銀。
這個賞銀不是給官員的,而是給告發的人準備的。
「每發現一個沒有路引的刻意之人,賞錢八百文!若是兇手,賞銀二百兩!」賈環說完之後,就很是安靜地喝茶了。
王啟年很是為難:「賈大人,咱們衙門沒有這筆錢……」
賈環笑了:「本官並沒有要王大人出這筆錢。這事既然是本官提出來的,那這筆銀子自然該由本官來出,我這個苦主,出點銀子緝兇,不為過吧?」
「不為過!」既然賈環肯掏銀子,那王啟年自然就沒什麼問題了。
賈環從袖中掏了一張銀票,放在桌子上:「這是八百兩。本官是不相信,這金陵城裡,還真能有一千個沒有路引之人?若真的有一千個,那本官也認了。」
有了賈環這筆銀子,五城兵馬司的告示上就開始有了賞格。
自打有了賞格,前來告發的人就絡繹不絕。反正不是本鄉本土,若不是兇徒還會放回,這就讓大家更沒有心裡負擔了。
胡林語早就被街坊四鄰盯上了,自打有了賞格來告發他的人就有好幾個,但衙門不可能每個人都給發賞銀,只能給第一個。
到了一處海捕文書面前,胡林語終於發現了原因。令他感到悲哀的是,他似乎沒有辦法破解這個局面。
幾個官差相互攙扶著回到了北城的兵馬司,邢育森見到很是驚詫:「你們幾個這是怎麼了?」
為首的燕小六齜牙咧嘴地說道:「可能遇到正主了!不肯同我們來衙門,拐彎的時候,打到了我們幾個兄弟,翻牆逃了!」
邢育森一拍桌子:「還反了他了!往哪邊跑了?我帶兄弟們去追!」
燕小六回道:「往東四牌樓那邊去了。」
邢育森剛要帶人出門,卻覺得此番前去未必會有收穫,就停了一下,決定先把事情稟報給指揮副使王啟年。
帶著燕小六,兩個人來到後堂,王啟年正在看卷宗,最近京里不太平,借著這個刺客的事,查出來好幾個通緝犯。
「大人,有消息了!小六他們去劉家巷那邊查人的時候,嫌犯拒捕,並打傷了咱們的人!」
燕小六在旁邊一個勁地點頭。
王啟年問了同樣的話:「那賊人往哪裡逃了?」
「往東四牌樓那邊去了!」
「老邢!你先帶人過去查!小六,你讓幾個兄弟去告知縣衙和錦衣軍!不管他是不是正主,都要抓了!」
「是!」兩個人領了命,都趕快出去了。
王啟年也不再看卷宗了,而是親自帶著人去了胡林語所在的小院。
檢查了屋子裡的東西,除了簡單的几案,鍋具,衣物,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去查一下,這個院子是誰的?」王啟年覺得這個很有嫌疑的外地人能住在這裡,肯定不是平白無故,而且前來告發的人都說,這個人是在臘月之後臨近過年的時候才過來的,院門的春聯還是那人在小年之後自己貼的。
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王啟年帶隊回了衙門,首先就傳喚了這條街的里正劉長栓。
對於這個院子是誰的,劉長栓眯著眼睛想了好一會,才說道:「主人好像是一個叫姚正興的,前幾年得病死了。」
真巧!王啟年心裡暗道。但這難不倒他,他已經發現了線索,只要提交給錦衣軍,就是死人,也會開口說話。
果然,盧順之那邊對王啟年這邊提供的狀況很感興趣,當晚就把案子接手了過去。
王啟年也遣人去告知了賈環,當賈環知道錦衣軍接手這個可疑之人的案件之後,心裡就有強烈的感覺,這個人可能就是那個要刺殺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