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想著,大哥那邊您給挑了個狀元,兒臣這邊,是不是,是不是也同大哥的例?」
楚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平治皇帝,滿眼都是期待。
「哦?你也想要個狀元?那可有心儀的人選?」聽到楚王這話,平治皇帝並不意外。
楚王有些癟了:「尚沒有……」
「那就等你有了,再去找內閣要人!」
楚王有些不甘心,但又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唯唯而退。
王子騰那邊卻有著很不好的預感,楚王今天是要進宮的,說是求先生,但這個先生估計很不好求。
站在文官的角度上想了一下,他就覺得很難。
若是一般的先生,那自然沒有難度,可楚王這邊要的,是能比肩賈環這種翰林的存在,還要詹事府的加官才行。
平治皇帝的聖旨能如此順利地下達,除了張庭瞻是支持齊王的之外,文官那邊怕也是早早認定了齊王的繼承人身份,所以才能順利通過內閣和六科。
若是同樣的聖旨,把裡面的「齊王府」改成「楚王府」,那就不一樣了,即便內閣敢放,六科那邊也一定會給封駁的;即便皇帝繞過六科下了中旨給賈環或者另一個翰林,也一定會被拒接——沒人敢接這種「非法」的旨意,皇帝也不會明知道被打臉也要強行下這種旨意。
想到這裡,王子騰有些後悔去推動楚王去找皇帝討先生的做法,但又想了一下,若是楚王不去做,那就真的默認退出了,這是他們都不願意看到的,無論如何,都要去搏一下。
現在賈環去齊王府做講官已成定局,而且他知道,元春近些年在宮中的用度,賈環是出了大頭的,難保元春不在皇帝那邊替齊王吹風。
想到這裡,王子騰又有些心煩氣躁,怎麼什麼事情都不順心!
事情既然已經往壞處想了,王子騰卻又忽然心思靈透起來,他終於想起來,齊王喪母之後,是養在太后宮裡的,雖然楚王也是一樣,但太后對大孫子的偏愛,那可是明晃晃的……
自己這邊依仗的,無非就是皇帝之前曖昧的態度——既然遲遲不肯加封齊王,那說明楚王就是很有機會,而且皇帝對楚王的偏愛,同樣也是明晃晃的……
王子騰在地上來回亂走,心煩意亂之際,常隨馬豐過來了:「老爺,剛剛得了信,楚王沒求成……」
王子騰的心一下子就掉下去了,這個信號極為不好。
「行了,我知道了!」
坤寧宮裡,楚王也過來了。
請安之後,楚王便也想著從太后這邊迂迴一下,但看到自己大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便又生生忍住了,這麼丟人的事情,他可不願意在大哥面前做。
到了嘴邊的話,又被楚王給咽了回去。
罷了,既然已經落後一步了,那也不急於這一時,先回去看看請誰做先生才是正理。
雖然深處坤寧宮,但楚王的心思已經飛到翰林院了。
賈環是上一科戊午年的狀元,再往上一科是乙卯,那一科的狀元是誰來著?楚王仔細想了一下,記起來是翰林院的侍講學士沈楊。
沈楊!那就他了吧!
再往上前幾科,估計他也請不動了。
想好之後,楚王的心裡就像貓抓的一樣,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一心想著趕緊結束去沈楊那邊言說。
賈府,梨香院裡已經堆了不少的煙花,這都是惜春和賈芸兩個挑的,讓人家攤主用小車送了過來。
賈芸挑好煙花之後,惜春就不肯去其他地方了,一定要親眼看著煙花送過來方肯罷休。
回到梨香院之後,惜春就歡喜地摸摸這個,摸摸那個,一心等著晚上,但腦海里卻忽然想起了迎春的話:「待出了正月,你的女紅就得拾起來了……」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能不能不做?雖然現在迎春不在身邊,但她卻知道,不做是不行了。
揮手趕走這些煩人的想法,惜春跑到了正房:「三哥哥,晚上吃什麼餡的元宵?」
賈環說道:「這邊吃桂花什錦的。」
瞅了瞅惜春,賈環接著說道:「咱們晚上一起去老祖宗那邊吃飯,這邊的元宵,回來嘗嘗便好了。」
「王家姐姐今天能過來麼?」惜春想著那一堆的煙花,又想起了王熙斕,她一心想著王熙斕能來和自己一起玩。
「人家也要在家裡過十五的,這種大節,不好出來。」
惜春嘴巴撅了撅,但也知道賈環肯定無法做主。
待到了傍晚,賈環便和惜春一道去了榮禧堂,那邊已經熱鬧非常了。
賈環看著地上還擺著幾個花燈,奇道:「這怎麼沒掛起來?」
賈琮湊過來說道:「三弟弟不知道,這是我給大姐兒和英哥兒準備的,晚上讓他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