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齊王府花廳里的賈環心情還算安定,朱凌和齊王的心情卻都是極好,同桌的還有黃彥仁,他今兒也是過來給齊王講學。
桌子上的這一餐午飯看上去頗像那麼一回事,只是齊王還是說道:「倉促之間,也只能這樣了。兩位先生莫要嫌棄啊。」
黃彥仁和賈環哪裡會嫌棄,又不是真的來吃飯的。
「太子過幾日再尋個由頭請一下相熟的親友吧。」朱凌改口的速度很快。
齊王會意,現在雖然封了太子了,但畢竟父皇還在,許多官員都是不能請的,但幾個講官卻都是可以。
那邊的黃彥仁卻先舉起了杯子:「真是天下之望啊!」
賈府里也知道了這個消息,賈赦賈政早有心裡準備了,這一步踏錯,榮國府已經註定不復榮光了。
「大哥,去看宅子吧。」兄弟兩個坐在書房,都是有些黯然。
聽到賈政的話,賈赦先嘆了一口氣,然後也說道:「你也去瞧瞧吧。」
至於王家那邊,兄弟兩個都沒有去提。王子騰跟著楚王作得太過,將來會如何,他們不敢斷定。
但賈政還是沒忍住提了一下:「大哥,王家那邊……」
賈赦卻說道:「自顧不暇,將來再說吧。」
那邊是賈政的岳家,也是賈赦的親家,關係實在是牽扯得厲害。
幸好還有環哥兒!
想到這裡,賈赦忽然說道:「今兒環哥兒要去王府授課的,對吧?」
賈政回道:「正是!」
「這個時候還沒回來,看來是被留飯了。」
兄弟兩個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安定了。
王子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只覺得腦子很是混沌,雙腿也仿佛灌了鉛一般。但他不能告病,特別是在齊王剛被立為太子的時候。
回到家裡,王子騰也在想著要如何能保住家人。
家中子弟均不太爭氣,三弟王子勝本身就不著調了,另外一個侄子王仁更是「出類拔萃」,整日裡飛鷹走狗,和一幫不學無術的紈絝廝混,竟然還被秦樓楚館上門討了兩次風流債。
指望他們能保住王家,無異於是天方夜譚。
「要是斕兒是個男子就好了!」
想來想去,能保住王家的也就只有史家和賈環了,至於他自己,王子騰早已不做指望。
史家那邊幾乎沒有交情,賈環那邊也離自己越來越遠,都不好相求。
看著王子騰的樣子,他的夫人也知道情況不太好了。雖然她是深宅婦人,但也知道了齊王已經被立為太子了,而自家侄女現在卻是楚王的側妃。
「老爺,要緊麼?」
王子騰搖搖頭,說道:「不太好。讓家中子弟收斂一些吧。」
看著自己老爺的頭髮,王子騰夫人覺得事情應該是比說的狀況還要糟糕。
宮裡面,慈慶宮已經開始修繕。
這是太子的居所,修繕完成之後,太子李修便要遷居至此。
既然已經是太子了,那王府的各個屬官都要換一個差遣。首先就是朱凌,作為王府的長史,在王府之中可是起了大作用的。
太子也不捨得讓他外放,便給求來了一個太子洗馬的官職,雖然品級降了半級,但誰都知道,等到太子登基,朱凌必然要大用。
而且從太子確立的當日起,便有皇上和內閣批閱過的奏摺送來供學習,太子也開始逐步參與國事議論了。
在一切仿佛都要步入正軌的時候,西北一封急報送來。
太子現在還住在王府,卻忽然被宣入宮。
少詹事黃彥仁說道:「那太子便先入宮,畢竟政事要緊。」
待到進了御書房,卻發現氣氛很不對。
「你先看看吧!」
聽到平治皇帝的話,太子便拿起那封急報。
只看了幾眼,便放下了。
「這……」他也實在沒有料到,南安郡王竟然被俘了。
「葛爾圖不要銀錢,要我們拿公主去換!」
王子騰站在最後,心中默然不語。
南安郡王走的是張庭瞻的路子去的西北,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太子的人。現在一下子被坑到如此地步,不知道太子心中怎麼恨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