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凡年一過來,整個賈府就差不多都知道了。一晃三年過去了,又到了鄉試之年。這次,換了賈蘭。
只是王夫人現在也沒有心思去關注這個事情了,娘家哥哥王子騰那邊現在才讓她憂心。最近的事情實在詭異,讓她都感覺到自己大哥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眼見著要中秋了,她也想著多給娘家送點節禮。
「去叫寶玉過來!」
聽到王夫人的話,玉釧兒答應一聲,便去了賈寶玉的院子。
現在賈寶玉已經從大觀園裡搬了出來,挑了賈府西邊的一處院子。
這處院子比怡紅院卻要寬敞了許多,只是景致上要差上許多,還好賈政只是讓他搬出,並不會阻住他和林妹妹兩個去園子裡散步看風景。
現在的大觀園,幾乎已經沒有人了。
至於稻香村的李紈,就更不可能接著住了。她一向謹慎,這種時候,自然會主動退避;反正還可以進去走一走,那在哪兒住不一樣呢?
至於探春和惜春,回來之後自然還是要住進去的。兩個沒有出閣的女孩兒,自然沒有關係。
待到晚上,賈環特意讓小廚房整治一桌好菜,招待褚凡年。
只是褚凡年頗為困擾,面對賈環和賈蘭的任意一個,他都可以稱呼「賈兄」,但同時面對叔侄二人,就有點張不開嘴了。
見著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賈環也反應過來了,只是這頓飯不可能不招待,以後自己還是躲著點走吧,以後那邊肯定是要以賈蘭為主了,這倆人可極有可能成為同年。
瞧了瞧外面,天還不錯,自己往後多在外面溜達溜達吧。
南安郡王府里,世子也回來了。
「怎麼樣了?張閣老怎麼說?」
世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張閣老讓咱們準備把靜姝送西北去。」
南安太妃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張閣老真這麼說?」
世子點了點頭,說道:「奶奶,現在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南安太妃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嘴唇哆嗦著:「真是沒活路了!」
世子也眼含淚水:「奶奶,閣老說了,西北那邊正準備接著打呢,可能靜姝還沒到肅州,父親就回來了。」
這事情南安太妃可不敢當真,但現在事情已經到了眼前,兒子孫女,只能保住一個了。
「去靖海侯家賠禮去吧!」
南安王妃站了起來,對世子說道:「結不成親,也不要結仇。好好去言說,人家會理解的。」
然後又對南安太妃說道:「母親,靜姝那邊,我去和她說去。」
世子頹然跌坐在了椅子上,這個時候,竟然還是自己母妃最為剛強。
歇了一陣子,南安太妃總算緩過來了:「張閣老說什麼時候進兵了沒?」
世子說道:「兵凶戰危,這哪有準。得前方的黃大將軍來定。」
「得去催催啊!」她惦記著兒子和孫女,哪一個她都不想留在西北。
世子嘆道:「奶奶,這事情,咱們不能再去了。」
南安太妃尖叫道:「為何不能去!你不去我去!我去求皇上去!」
看著南安太妃就要往外走,世子趕忙攔住:「奶奶,這都晚上了,宮門都要落鑰了。」
南安太妃一拐杖落在了世子的身上:「沒良心的東西,是不是惦記著當王爺了!」
世子吃痛,但又不敢躲:「奶奶,您這個時候去求皇上,那不是……那不是……」
「添亂是不是?」南安太妃也知道現在進不了宮了,但卻打定主意明兒一定要進宮去求太后。
氣呼呼地回了院子之後,世子也趕忙去瞧自己妹妹了。
內院裡,靜姝正在抹眼淚,南安王妃已經告訴了她這個消息。
「丫頭啊,咱們家現在遇到坎了。你不去西北,你老子就回不來啊。」
靜姝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心裡卻擰得像麻花一樣:「母妃,西北……西北……」眼淚也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娘知道,這是委屈你了,再多的嫁妝也補償不了你。可這次,不同往時了。」
南安王妃的眼淚也下來了,摟著靜姝哭道:「咱們家可真沒其他的法子了,嗚嗚嗚。」
娘倆都感覺心要碎了,這委屈本不該承受。
世子也進來了,看著眼前的景象,轉身出去到了廊下,眼淚也糊住了他的眼。
這怪的誰來?真的能去怪王子騰麼?誰不知道王子騰後面是楚王,怪他和怪楚王根本沒有分別。這事情一旦到了楚王身上,那就不可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