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了之後,賈環便和賈政打了個招呼,去了鄉下。
現在咸靖皇帝格外開恩,許賈府眾人再住二十年。
對於這個恩典,大家都知道,是小湯圓給帶來的。可賈赦卻是心安理得,他能不能再活二十年都不一定呢。
只是賈璉卻無意沾這個光了,搬出去就是搬出去,榮國府與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聽說三弟要去鄉下了,咱們也跟著一起過去吧。」
鳳姐得了消息之後就按不下自己的小心思,而且聽說蘭哥兒也被賈環抓到鄉下去讀書了。與這兩個人靠得近一些,讓她心裡踏實。
賈璉聽到了也頗為心動,別的不說,就光是熏,估計也能把英哥兒熏出來。
「我覺得行!一起過去,也不至於太悶了。」
「那你還不趕緊去和環兄弟說一下!」鳳姐推了推賈璉,讓他趕緊出門去。
賈環從賈政處回來之後,就開始收拾行李了,這次要在鄉下長住了。除了端午,中秋,過年,他就不打算回來了。
梨香院的丫頭們也在收拾,這次梨香院不會留人了,連兩個婆子都要跟過去。
因為國喪加賈母兩個喪事的迭加,小外甥女蕊兒的滿月禮也沒好好辦,賈環也只能等到周歲的時候再補一份禮了。
「琥珀,去催一催蘭哥兒,咱們得早點過去,要不就趕不上飯點了。」
琥珀出去了一會便回來了:「大少爺那邊已經收拾好了。」頓了一下,又說道:「鴛鴦和妙玉也收拾好了。」
自打賈母去世之後,鴛鴦就幾乎成了一個透明人,賈環便讓她去和妙玉作伴去了。
潘又安和趙小有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不多時就有小廝把行李抬出來裝了馬車,滿滿當當地十幾輛。
賈璉也過來了,瞧見這個場面也嚇了一跳:「三弟,你這是搬家呢?」
賈環看了看這場面,說道:「好像差不多了。這次要去鄉下長住了,不多帶點東西不行。」
「那回頭哥哥也去尋你去!」
賈環滿口子答應下來,那邊地方足夠。
趙姨娘和探春惜春也跟著一起了,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往上元縣去了。
馬車裡,賈環對賈蘭說道:「這一次湊巧,你要晚上三年再考。但也不是壞事,你現在這個年紀,若是不能留在翰林院,出去做官兒底下人也是不服的。」
看著賈蘭略帶迷惑的樣子,賈環接著說道:「須知世人多是寬以待己,嚴於律人。若是不讓你推遲三年,以後這事就會經常被人提起。看似你現在吃了虧,但三年之後的殿試,你就占了便宜了。」
三年後賈蘭也有二十了,總比現在的讓人放心。
賈蘭點點頭,本來這一科的殿試就不可能參加了——哪有一邊辦喪事一邊去考試的道理?
至於恩科會試,不用賈環說,他也知道他不能去考——現在恩科的事情還沒出來呢。
錢重海在交割完事情之後,也返回京中銓敘,等待吏部的任命。
許久沒有回家的他,見到兩歲多的兒子,也是喜極。
錢雨本說道:「你不在家的這三年,也多虧了環哥兒照顧。」回想當年生產的時候,他也多少有些心悸。
還有句話他沒說,那就是賈環已經替錢重海去運作了——他拉不下臉,但賈環卻可以,他就算是御史言官,也不會清高到讓兒子一直在外。
吏部,賈雨村已經替錢重海找了去處,那就是戶部主事,浙江清吏司。
錢重海去了一趟吏部文選司,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了。
浙江清吏司,錢重海念叨著,這還真是對口。
自己原本就是浙江的知縣,現在又對上浙江,簡直就是量身定做。
賈雨村也詫異事情的順利,但順利不好麼?
他不知道,吳善中也在裡面使了力,畢竟錢重海是他的學生,能留京自然是好事,更何況後面還站著錢雨本。
可吳善中一出手,張庭瞻就察覺了。
對於賈雨村-吳善中-錢雨本這種鬆散的聯盟,張庭瞻自然不懼。只是他不想讓吳善中就這麼把事情做成了,他是首輔,這種事情一露苗頭,就要趕緊掐滅,要是吳善中做得順手了,自己估計就真的要被架空了。
眼看著快要落衙了,張庭瞻竟然親自到了吏部見了天官郭永懷。
現在正是官員銓敘的時候,首輔來吏部實在是正常,沒有人會多想。
錢重海還在家裡逗兒子,小長康開始的時候還很認生,這個父親只存在於家中長輩的嘴中,猛然見出現,他很不適應。
但錢重海卻是有耐心,整日裡陪著小長康去餵羊,終於哄得小傢伙開心了起來。
錢雨本卻見不得這樣,哪有這樣子做父親的?你不嚴厲教育就算了,竟然還開始寵溺起來了?
只是兒子三年未歸,孫子見著都開始陌生了,他開不了這個口。
錢重海閒了幾日之後,便有吏部的文官上門送了任命——南直隸松江府通判。
這個消息讓錢重海愣了半晌,明明說好的是戶部主事,怎麼會變成通判?
前來的文官小聲解釋道:「戶部主事的缺沒了,被關宏關大人得了。」
關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