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靖皇帝放下手中的冊子,說道:「讓他帶著神機營回來吧。」
何奎沒敢說話,這種事情他可不敢接話茬。
咸靖皇帝看著何奎老實垂手的樣子,也笑了:「罷了,你去兵部和賈尚書說吧。讓五軍營過去換他回來,帶著咱們自己仿製的火槍。」
這話何奎就敢回復了:「奴婢這就去辦。」
何奎出去之後,咸靖皇帝再次拿起盧順之呈上來的名單,心中開始計議。
衛若蘭此時還什麼都不知道,正在到處求藥。
史湘雲也嫁過來不少時日了,肚子一直沒有動靜;不單單是她,之前他的一些通房肚子也沒有反應。
這讓衛若蘭心中沒底,只能悄悄進行。
史湘雲不知道他在忙個什麼,只是想著改天再回娘家看看兩位叔父。
衛若蘭滿口子答應,這種小事怎麼會拒絕?更何況史家兩位叔父正是他要靠著的大樹。
最近御書房裡的人來人往,議事不斷。
借著西北交河城光復的勢頭,許多人都在打聽著「安西都護府」是否會重開,一旦皇帝有這個意思,那就看看有沒有機會去那邊走一遭。
別的不說,光是忠順郡王門人的手筆,就讓大傢伙覺得西域遍地是黃金。
現在,他們都在等賈環的摺子。
「也不知道這小子在西北談的怎麼樣了!」
錢雨本和朱凌找了個由頭,到了國子監找楊正亭喝茶。
天氣還是很熱,不過有風吹著,山上還是比較清涼的。
聽到錢雨本的話,朱凌笑了:「你還擔心他?依我看,這小子沒把准格爾滅了,已經是心軟了。」
賈環去西北的表現顛覆了大家以前對他的認知,這哪裡像他的為人啊。
不過楊正亭倒是挺理解的:「他現在可是欽差,代表著朝廷的臉面,太軟了可不行。只是我也沒想到他能那麼硬氣。」
「上次的摺子送過來多久了?」
朱凌說道:「快半個月了。」
賈環把忠順郡王賣了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不過這沒什麼好擔心的,賈環身後站著文官,諒他忠順郡王也不敢怎麼樣。
忠順郡王最近的動作朱凌都知道,他一直都瞧不上勛貴,但卻沒有想到,勛貴中竟然還能有如此蠢人,若是沒有祖宗福蔭,忠順郡王的小日子估計比街邊的人家強不到哪裡去。
雖然今上沒有先皇那麼貪財,但忠順郡王這種「資敵」的行徑,換哪個皇帝都是無法容忍的,這個王爺已經可以倒計時了。
錢雨本感慨道:「十天啊,可以發生很多事了。我擔心,下次西北有消息傳來的時候,和談估計就結束了。」
朱凌嘆道:「發往西北的咨文前兩天才剛出京,這下子可要錯過。」
這是要組建安西都護府的咨文,只是現在許多人家還不知道,只是隱隱有風聲出來。
幾個人正聊著西北,忽而一個常隨出現在了亭子外,這是朱凌的常隨蔣邁。
「大人,剛剛有宮裡的小公公來傳話,道是請老爺趕緊去御書房。」
朱凌心中猜想,可能是西北和談完成了。
「你趕緊去吧,我們兩個再聊一會。」
朱凌點點頭,便快速趕去御書房。
緊趕慢趕,終於到了。
咸靖皇帝見到他過來,就笑道:「先生先擦擦汗。」
旁邊的幾位閣臣都是臉帶笑意,朱凌接過小太監的遞過來的毛巾簡單擦了一下,就問道:「可是談成了?」
陳敬軒笑道:「那可不是?賈司業在西北,要來了大片的土地,還有十五萬兩黃金。另外准格爾的所有兒子都要進京讀書,還有一個女兒要送進宮來。」
朱凌笑道:「聽說准格爾人一生才洗三次澡,皇上想想怎麼罰賈司業吧。」
咸靖皇帝也是大笑,葛爾圖的這個女兒雖說入了宮,但不會近身侍候。她的存在,只是個象徵意義罷了。
張庭瞻的心情也是極好:「現在賈司業正在等准格爾人的黃金,質子還有公主。看來今年不至於在外過年了。」
咸靖皇帝說道:「賈司業在奏報中提出設立通關衙門,總理西北人員貨物進出事宜,諸位怎麼看?」
這個西北指的自然是剛剛歸附的交河城、哈密還有于闐等十幾個地方。
至於再往東,那是不可能讓新設立的「安西都護府」伸手的。
賈環的這個提議,沒有人反對,他占著大義,而且有理有據——自古就要通關文書,只是准格爾人在西北猖獗了許久,現在賈環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了。
咸靖皇帝又說道:「你們想必也看到了,賈司業提出來的喀什,准格爾沒有給。他們的理由是,這裡不是他們的地盤,可賈司業後來探明,准格爾人在撒謊。』」
賈雨村也在御書房裡面,對於這個話題,他覺得是賈環提前給自己預警,地盤沒要來,總得有個說法才行。
可賈環為什麼要自己戳穿准格爾人的謊話?他還想再敲准格爾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