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闹了。
觅寻坐了回去,将手里的杏仁露递给烙惜筝,又在她顿时忘记了生气,高高兴兴地接过来吃时,抽出她鹅黄色的绢帕替她擦了擦满脸的泪痕,见她哭得双眼肿成核桃,觅寻心疼之余忍不住训
斥,筝儿,你也说得太过分了。
烙惜筝一听,唇便嘟囔了起来,我又不会平白无故地去骂人家,还不是那个人之前太过分了。
觅寻挑眉哦了一声。
皇兄,你不知道,我从宫里逃出来后
据她所说,她私自从宫里跑出来后,便在一座山里迷路了,走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走出林子,可以说是又乏又累又渴,正当她绝望的时候,一个黑衣人骑着马从旁经过,她喜极而涕,拦着马想要
马上的人能带她出林子,谁知道马上的人看都不看她一眼,不停下马不说马蹄还溅了她一身的泥。
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最后误打误撞走出林子,现在我早就死在那里了,皇兄你说那个人可恨不可恨,该骂不该骂。
烙惜筝一下想起来,便恨得牙痒痒。
觅寻皱眉道:你确定那个人便是林守?
他那副见死不救的嘴脸我就是死也忘不了!
相比起烙惜筝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觅寻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林守怎么会在那里出现
这我怎么会知道。烙惜筝将他的自言自语当成是询问,不过我在林子里发现一座坟,那坟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过坟前的纸都是新烧的,上面还摆了一些新鲜的祭菜和祭酒,而我在拦下那个人马的时,看到马身上挂着一些纸钱和白烛,我猜祭奠那座坟的人,就是那个令人讨厌的人吧。
觅寻的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像抓到了某条重要信息般,浅灰眸眯了起来,声音也沉下几分,你可还记得坟上的名字。
让我想想好像是叫墨云。烙惜筝那双扑闪的大眼睛顿时光彩起来,对!就是叫殷墨云!
觅寻那双浅灰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心里打定了主意,低低安慰了一番妹妹,同时也告诫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后,退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便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偏僻地方发出传唤信息。
接到觅寻传唤的刘长老立刻从百里之外马不停蹄地赶来,终于在深夜的时候赶到玉梁城旁边的树林。
觅寻早已在那里等候。
一口气也未歇过的刘长老到地方后气喘吁吁地从马上翻下来,跪在觅寻脚边,连忙问他有何吩咐。
再得知觅寻急着传召他来,是想让他再去调查一个人后,刘长老心里叫苦不迭,暗道是怕又少不得一番奔波劳碌,脸上仍端得恭敬,只道请陛下示下。
殷墨云。
觅寻沉声道。
刘长老一愣,陛下,殷墨云是我们暗夜阁中的人呀。
觅寻听到后也明显一怔,刘长老继续道:陛下有所不知,殷墨云原是暗夜阁中的影奴之一,只是他早在七年前一次任务失败中死去了。
殷墨云既是暗夜阁中的人,那个假林守去祭奠他,难道他也是暗夜阁中的人。
会是谁。
树枝横斜斑驳的夜空上点缀的寒月发出淡而润的光芒,将那张陷入沉思的容颜勾勒地分外清朗深邃,那双浅灰眸也在月光映照下明暗变化不定。
过了一会儿,觅寻眯眸道:两日内将与殷墨云同届的影奴资料全都调出来。
刘长老犹豫了片刻后,道:那遮月的是否也
暗夜阁的现任阁主遮月,当时也是与殷墨云同一届的影奴。
所有人,包括遮月。
一句沉而有力的话伴随着离去的脚步声响起。
刘长老听到他要调查遮月,心中窃喜,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第49章 姑嫂对话
自从夙九兮答应烙惜筝出兵攻打落狐寨后,那位任性的公主果然消停了下来,没有再闹腾,觅寻去找夙九兮时见他在案边认真地研究落狐寨的地图,不禁笑道,小妹胡言乱语,将军何必当真,等她消停过这几日,他便送她回家。
夙九兮不冷不热地恩了一声,感受到身后贴上温暖的身体后,便顺势靠在他的胸膛上,道:我知道,我也不仅仅是为了你妹妹的话,落狐寨近年来势力不断扩大,颇有占山为王的趋势,我迟早也是要铲除他们的。
嗓音比起之前的柔情似水,多了几分刻意的冷淡。
觅寻知道他还在为前些日子的事情生气,正要哄人时,喉咙里只觉一阵难受,忍不住轻咳出声。
夙九兮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咳,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只是面上还有些过不去,想关心奈何心里还在生他的气,最后便冷着脸道:怎么了?
觅寻自知是昨晚深夜外出,回来后染上的一点小风寒,面对夙九兮冷然的脸色却不自觉透出关怀的目光时,勾了勾唇,握起他的手戏笑道:连日来将军都不肯理我,早知我病上一病便能换得美人一顾,实该早些病得好。
夙九兮原本还因为之前的事情有些摆脸色,听到他这句话后也不好再给他脸色看,又轻又柔地呸了他一声,哪有人希望自己生病的,我不理你难道你还不知道原因。
觅寻自然知道缘故,却故意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道:在下实在不知缘故,还请将军示下
你!
见夙九兮脸色冷下,觅寻这才低低笑了一声,将人搂得更紧了几分,亲昵地蹭着他的耳鬓道:还在生气吗,我那妹妹的确是太任性了些,我在这里代她向你赔罪可好,你若不喜欢,不日我便送她回家。
夙九兮被他哄得一阵心柔,嘴里却不肯放软,你这样说好像我容不下她似得,她既是你的亲妹妹,我自然也不会与她一般计较。
觅寻吻了吻夙九兮光洁的额头,笑道:那我便替筝儿多谢将军了
听到烙惜筝的名字,夙九兮刚刚柔软下来的面容有板起来几分,蹙眉道:不过你这妹妹也的确太娇蛮任性了些,也该好好教训一番。
觅寻低笑出声,那便有劳你这个嫂嫂多多费心了。
夙九兮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耳根红透,羞嗔地睨了觅寻一眼,他这副含羞含嗔又含情的模样瞧得觅寻呼吸一深,将人抱上军案压在他的身上,吻上身下人那片柔软甜蜜的唇,气氛正热时,偏偏他的风寒不合时宜的发作起来,忍不住低咳了好几声。
夙九兮一边轻柔地拍着他的背,一边笑道:我还是替你煎几副药吧。
觅寻将人压了回去,俊脸上带着一分难见的窘,这样的小事何必劳将军亲自动手。
夙九兮只是拿手关切地抚着他的面容,目光里的柔软和爱慕满得都快要盛出来。
尽管觅寻说这样的小事何必他亲自动手,然而夙九兮还是亲自动手了,拿药,洗药,包括煎药的过程,全都一手包办,丝毫没有让外人插手。
等他洗好药材放进专门用来熬中药的壶时,天色已经不早,再等大火煮开,文火慢熬两个时辰,一副治风寒的药完全煎好时已经夜半三更,玉梁城里静悄悄的,从药壶里倒好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时,碰上来半夜睡不着,来厨房觅食的烙惜筝。
烙惜筝看到他在厨房里时,格外的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