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秦瑄煌攥紧钥匙,深黑的眼紧盯电视上执手微笑的璧人,疯狂和嫉恨几乎让五官扭曲,像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许久,惨白唇角往上扯,他把钥匙嵌进手心,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第115章 2010
深夜,一辆跑车飞燕般掠过黑夜,无声无息地朝西郊驶去。
昏黄灯光扯开黑夜,最后停在某动营业厅里,男人走进去,选了部手机,结账时发现自己的卡被冻结了。
草。他暗骂一声,只好跟店员请求,借个电话。
店员刚把手伸进兜,想掏出手机,就被另一个女店员拦住。
女店员微笑着说:对不起先生,我们没有手机呢。
秦瑄煌低骂一声,掉头就走,背影仓皇。
女店员指着他说: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哦。
秦瑄煌脚步微顿,冷着脸离开这里,回到车上后,恨恨咬着后槽牙。
大概是上次谩骂女秘书的事情出圈,弄得人尽皆知。
现在他走在街上,就像只人人喊打的老鼠,别说借个电话了,他担心再待下去,那些人把他的行踪发网上,秦卿他们就过来了。
秦瑄煌握住方向盘,思忖几分钟,决定直接去疗养院。
他暂时也没法通知亲信,时间紧迫,没有其他办法。
不过疗养院旁的保卫是当年秦卿安插的。秦离儒住进小汤山疗养院时,他正忙着在海外扩展业务,以为自己稳拿光云,就没怎么上过心。可当时的不重视,却给现在埋下地雷。
他有些犹豫,如果直接闯进去,会被人给拦住吗?
秦瑄煌揉着头发,表情挫败。
早知道当年就直接把父亲身边的人都换成自己的了。谁知道平时听话又任劳任怨的人,居然深藏着自己的野心,步步为营,把他们慢慢架空,十多年隐忍不发,一发致命。
他深吸一口气,转动方向盘,掉转车头,决定先去躺疗养院。
天边上厚厚云层堆垒,无星也无月,一声雷霆乍响,大雨倾盆而下。
雨滴打在玻璃窗上,被雨刷刷开,汇成一缕缕落下,雾气氤氲,车窗上蒙上层白雾,只有束孤独的车灯刺透前方的黑夜。
冒着雨赶到疗养院,他直接闯过去:知道我是谁吧,我要见父亲,有重要的事情,立刻马上。
先生,您先下车吧,我送您过去。穿黄雨衣的保安队长走过来,手里拿着把伞。
秦瑄煌没有理会,只是打开车窗,通知我爹,把手机给我,我和他打个电话。
这队长犹豫了。
秦瑄煌疯狂地摁着车喇叭,刺耳的鸣笛声穿透黑夜,在清幽疗养院响起。
先生,请不要这样,这里住的都是老人,身体不好。
秦瑄煌冷冷瞥他一眼。
窗外长长鸣笛声炸开,尖锐、刺耳,像垂死之人的挣扎。
秦离儒正准备入睡,往外瞟一眼。
窗外黑黢黢的,黑暗似凝成实质,浓稠得触手可及。两束车灯突兀地亮起,仿佛两颗狰狞的眼球:是谁在外面吵啊?
杨昉端过来杯半温的水,还有片雪白的药片。
不知道,等会我出去看看,老爷,您先吃药吧。
秦离儒点点头,就着温水服用药片,头倚着床,和杨昉叨叨家常。
也不知道瑄煌现在还好不好他沉沉叹口气,眼睛很疲倦,垂垂老矣。
杨昉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秦离儒表情黯然:他都没来找过我,肯定是生气了,那孩子从小就被我宠坏,上次我让你送给他的药送过去了吗,现在他头痛不知道好些没?
大概是年老,从前的冷硬全然不见,老人坐在灯下,白发闪烁,一派慈父心肠。
他却不知道,自己担忧的儿子正在疗养院外,焦急地摁着汽笛。
秦离儒眼皮渐沉,药物里有安眠的成分,让他很快就睡死过去。
守在旁边的杨昉站起来,拿起雨伞,关掉屋里的灯,悄无声息地往外走去。
秦瑄煌在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一个人。
他瞳孔微微缩小。那人拿着雨伞,从黑暗中渐渐出来,走到车灯照亮的地方,静静看着他,表情漠然:大少,你吵到老爷休息了。
秦瑄煌面色惨白:杨昉,我真是错看了你。
杨昉微微笑起来:夜深雨大,少爷还是下来休息休息吧,明天我带您去见老爷。
黑暗里几道手电光线乱晃。
秦瑄煌扫眼,看他们包了过来,连忙掉转车头,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杨昉大伞站在雨里,冷冷看着车灯消失在浓稠的黑夜中。
路上湿滑,车辆稀少。
秦瑄煌仓皇如丧家之犬,东奔西走,甚至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他把车停在路边,抽了口烟,暗红的烟头一明一暗,在黑暗里闪烁不定。
掐灭烟后,他冷静几分,决定回韩江找自己的心腹,再作安排。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秦瑄煌猛地抬起头,灯光把他的脸照得死白死白,对着白茫茫刺目灯光,下意识地捂住眼睛。
这几天余心月日子过得非常舒心畅意,唯一不快的是颜霁老拉着她做情感顾问,打搅她和姐姐的二人世界。
她翘着腿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秦卿在一旁处理工作。
你说她到底喜不喜欢我?颜霁在那边崩溃打字,从感叹号里就能看出她到底有多崩溃:?????为什么刚说完是好朋友,又说如果以后我找对象,她会不开心???她到底怎么想的啊!!!
余心月抿唇轻轻笑了笑。
秦卿瞥她,什么事这么好笑?
余心月把手机屏幕晃了晃:阿霁喜欢上雅雅了,不知道怎么表白。
秦卿:顺其自然就好。
余心月噘嘴:哪能顺其自然呢,你就瞎说,当时主动的又不是你,哼,你当然可以顺其自然,要是我跟你一样,等十年我们也不一定能在一起。
秦卿说:是我主动求婚的。
余心月:那是我主动表白的。
秦卿:是我主动提出交往的。
余心月:是我主动滚床单的!
说完空气中几分凝滞,对面的女人耳根微微发红,手指僵住,垂了垂眸。
余心月扑棱声笑出来:好嘛,是你主动送上床的,这样说好不好?
秦卿半是埋怨半是嗔怪地看她一眼,低头继续处理事务。
余心月重新看手机,屏幕早被塞满,短短几分钟颜霁就给她发了十来条消息,整个人仿佛变成只暴躁的土拨鼠,说一句话就要啊啊啊啊啊半天。
你就,直接表白吧。余心月很没心没肺地回:别墨迹了,再墨迹你又想等个十几二十年吗?直接冲上去说你喜欢她,就像姐姐我当年一样,最好一边哭一边说,这样就算雅雅生气,也不会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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