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宫淅川的话,自己没准可以看看对方的水平。
可他又知道自家儿子有多菜, 这作业要是落在了别人手里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第一个参与游戏的是皇帝, 毕竟没人敢排在他的前面。
单手上下抛了两下沙包,难得起了玩性的皇帝笑着将手里的东西径直朝前扔去。
因为怕爹爹们太菜投不中, 苏素特意放满了几十个柜子。
咚一声,沙包破过宣纸落进了柜子里,侍者连忙上前将柜子里的东西取出,呈到了皇帝面前。
拿着还未展开的作业,心情颇好的皇帝随口许诺:这份作业若是让朕满意了, 朕就赏一个御书房的镇纸给他。
展开作业,是一份手抄的乐谱, 是音乐课的作业, 最后落款的名字是宫淅川。
皇帝倒也没耍赖,说了一句字写得不错,便把镇纸赏给了他。
其他的老父亲们依次上场, 投到别人儿子作业的时候,还十分具有社交精神地赞扬几句。
俞将军投掷的时候,沙袋像是箭枝,嘭一声响,木柜还晃了几下。
家长检阅作业的场合,再早熟的孩子都会带上一丝紧张。场地内坐在运动员专座上的宇文暻蓦此时已经静静地坐在原地,双手合十,偶尔还换个方向站。
君寒渝:你在干什么吗?
宇文暻蓦闭着眼睛,语气十分虔诚:祈祷,希望我的作业别被抽中。
不理解学渣的君寒渝:那你为什么还换方向?
因为我怕只一个菩萨保佑不了我。说着宇文暻蓦抬头,仰面朝向天空,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玉帝王母娘娘也请帮帮忙。
陆泊悄悄地探了个头出来:玉帝和王母应该算是道家的。
没分清楚的宇文暻蓦睁开了眼睛,十分具有好学精神:那我应该怎么拜托他们。
想了想道家爱信不信的名言,陆泊试探性地开口:爱管不管?
在一旁觉得头痛的君寒渝:早知今日,先前怎么不好好学习?
宇文暻蓦理直气壮:学习哪有玩开心!
倒是陆泊十分具有知心大哥哥精神,忧人所忧,替他出着主意:这种时候,求人不如求己。
宇文暻蓦把求救的眼神投降陆泊:六殿下,你说!我该怎么做!
陆泊的手指了指场地:先绕着这里跑几圈。
宇文暻蓦:你是想我爹发现我的所长之处,送我去从军?
陆泊摇摇头:只是让你热身一下,一会儿下了马车能跑得快一点。 在你爹追上你之前,躲到你爷爷那里去,生活就还会有希望。
跑步的时候,也可以开开嗓子。
毕竟声音传得比较快,万一没跑过,直接高呼爷爷救命,没准能少挨一会儿打。
宇文憨憨露出了受教的表情。
远处,大概是家长活动结束了,皇帝派人叫所有的小正太们都过去。因为苏素良好的排队教导,所有的团子们像开小火车似的一个串一个朝前走去。
小短腿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毛赳赳气昂昂,就是走在最后的宇文暻蓦太沉浸于集体氛围中,十分忘情地迈开腿朝前走,然后踩掉了前面澹台睿玦的鞋子。
被踩了鞋子的澹台睿玦小胳膊划了两下空气,最终还是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前面的东方凌身上。
东方凌为了稳住形象下意识叫了声俞多,俞多十分灵活地托住了东方凌,稳稳立在了原地。
队伍最前面,听到声音的陆泊好奇回头,宫淅川停下脚步侧身让他看得更仔细些,径直向前走的君寒渝直挺挺地就撞到了鼻子。
原本整齐的一串小正太,乱成了一窝雏鸟,唧唧喳喳地围成了圈。
爹爹团们被可爱得忘记原本想说什么了,趣味运动会在一派和乐的氛围中结束了。
临走的时候,皇帝朝苏素招了招手:苏先生,今天的家长开放日颇为有趣啊。
苏素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承蒙皇上厚爱。
一旁的来老爷子倒吸一口冷气,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提醒苏素注意仪态,不要举止那么随便。
反应过来的苏素僵硬地行了个礼。
前后的反差惹得皇帝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无事。朕觉得苏先生这样很是有趣。
说起来,不知道苏先生对于外邦来朝的大会可否有什么提议啊。
皇帝像是闲聊般说起了这件事,苏素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在意识到这是个刷名声值的好机会后立刻开口:有一些思路,具体的策划请允许我过几天再同皇上禀报。
皇帝也有些惊奇,原本他只是因为欣赏今天的安排随便问问,却不曾想到苏素居然会如此回答。
在一群向来只会回答不敢当不敢当的人中,苏素稍显锐意进取的情态倒是让皇帝觉得眼前一亮。
毕竟见多了废物推诿,或是假装客气的人,这样的直白反而叫人神清气爽。
而且一般这样的年轻人都心思不深,较好掌握。
心思难测的帝王如此想到。
之后的日子,咸鱼了几个世界的苏素突然忙碌了起来,白日里幼儿园上课,晚上发展商业,平日里见缝插针地盯着外邦来朝大会的排练。
就连君寒渝这种无痕强力黏胶都有些粘不上她了。
不过好在因为肥皂泡和糖果的情谊,君寒渝也和宇文暻蓦他们交上了朋友,倒也没有形单影只。
两个月后,初冬的时节,附属国和番邦的使者们带着一车车用于进贡和贸易的奇珍异宝步入京城。大街小巷出现了很多异国的面容。
走一步嚼一口的骆驼,连比划带猜的弹舌音,能盖住臭豆腐的浓郁体香,京城一时间热闹得跟过年一样。
而宫里也忙碌得像打仗一样,为这次的外邦来朝会出了不少主意刷了不少名声值的苏素此时正和总负责丞相以及相关负责人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衣服都换好了吗?最后都确认一下。
灯全都检查好,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二胡,谁看见林先生的二胡了!
宴请使者的场地,蜡烛已经全部燃起了。皇帝入场,众人高呼万岁后,这场外邦来朝的晚会正式开始了。
开场的舞曲,一群衣着整齐的壮汉拎着缶上了台。陆泊隐隐地觉得有些熟悉,但因为此时是宫宴,他与宫淅川不得不分席而坐,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忆了。
台上的壮汉分为两队,一队人动作潇洒地钻进了缶里。
就在陆泊想着这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的时候,留在缶外的壮汉们横执起手中的木棒,轻轻地敲了一下缶。
陡然间,所有的缶面都亮了起来。
咳咳咳咳。
陆泊在座位上咳出了声:这是仿的奥运会时候的演出?
咚!
整齐划一的又一下敲击,缶暗。
敲击声变换间,缶阵群拼出了不同的图案。
外邦人为这神奇的一幕纷纷交头接耳,而陆泊想象着壮汉躲在缶里点蜡烛、吹蜡烛的场面,表情渐渐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