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程嘉言上楼,推开程郁卧室房间的门,打开房间的灯。
房间里面,青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鲜血染透了身下的床单,像是开了大片大片永不凋零的玫瑰,他的唇角带着微笑,仿佛陷在一片美梦之中,再也不会醒来。
一如他多年前死去时的那个雨夜。
跟在盛柏年身后程嘉言看到不到房间里面的场景,只是看盛柏年站在原地不动,小声问他:我爸爸呢?在里面吗?
盛柏年声音沙哑,从头到脚的血液都被冰冻,浑身僵硬,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对程嘉言说:他可能出去了,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程嘉言有些不信他的话,疑惑地望着他,盛柏年说:你先下楼去玩一会儿吧。
说完,他进了屋子里,反手将门关上,把程嘉言留在外面。
盛柏年走到床边,俯视着一身是血的程郁,轻声询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郁依旧躺在那里,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
愤怒、羞恼、震惊各种各样无法分清的情绪霎时间席卷盛柏年头脑中所有神经,他俯下身,低着头,与程郁额头只离了不到二指的距离,浓烈的血腥味将盛柏年也包裹在里面。
如果程郁此时还能够睁开眼,看到的应当就是盛柏年这双如野兽一般恐怖的眼睛,他逼问程郁:你又在耍什么花样?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吓到我了?
青年仍旧是那副表情,静静地沉睡着。
他低吼着程郁的名字,想要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但是死去的青年始终无动于衷,他听不到,也不会再睁开眼,看看他了。
盛柏年仅剩下的那一点理智让他恍然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小丑,唯一的观众对他的表演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甚至面带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