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戳中了顾良夜深恨的地方,她将楚忱的胳膊咬的出血,又用力抬起她的下巴:你叫我什么?
楚忱猛然回神,嗫嚅地看着她,女人眼中是大片的失望,以及愤怒。
楚忱忽然就不敢开口了。
顾良夜扣住她下巴,手指陷进白嫩肌肤里,很快掐出青紫,楚忱吃痛地哼了声,她却没有松手,直勾勾地看着楚忱:我之前,让你叫我什么?
楚忱在疼痛中回忆起来:良夜。
再叫一次。
良夜。
再叫。
楚忱疼出了眼泪,只能一下下喊她:良夜、良夜......良夜!嘶唔。
顾良夜定定看了她许久,才松开手:记住了。
不是什么姐姐。
楚忱这时也知道自己的那声姐姐引她气恼了,虽然还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但的确是记住了。
是良夜。
可是......也是姐姐啊,她就是姐姐啊。她忘记了,可是楚忱不能忘记,明明是她自己忘记了,明明是她自己......
满腔烦郁无处抒发,楚忱发了狠,直到结束,直到顾良夜推开她,收拾好自己。这个时候收拾做什么?不应该睡觉吗?楚忱撑着疲累,不解地看着她。
然后
我们分手吧。
顾良夜眼梢还红着,头发也才刚刚扎好,是刚经历过风雨的样子,而她吐出的话却那么奇怪,楚忱大脑空白了一瞬,完全无法理解。
她......说什么?
顾良夜见楚忱没有反应,拿起包,将手机装进去,又重复一句:我们分手吧。
楚忱这时才听清了她的话一般,下去慌乱拉住她的手,神情看起来惊慌无比:你说什么?我不要!为什么突然说分手?为什么......我们明明刚刚才......
她用力抓着顾良夜,惊慌中不住掉眼泪,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的模样。
顾良夜心中也刺痛不已,然而她已经决定了,也已经说出口,没有什么再能改变她的想法,她把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推开,目光偏向一边:分手吧......小忱。别自欺欺人了,你根本不爱我,你喜欢的是你的姐姐,我又算什么呢?这样对我公平吗?
姐姐?什么姐姐?姐姐不就是她吗?
楚忱: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喜欢的就是你啊!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啊!
她眼看顾良夜就要走,突然爆发一般,冲上去挡住了门,身子微微颤抖着,把门顶的死紧: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你不喜欢我喊姐姐我以后再也不喊就是了,你不要离开我。
姐姐要再次离开她的恐惧席卷了她,令她连话都说不利索,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先前餍足的状态全然被打破,连瞳孔都透着一股空泛。
顾良夜却累了,不愿再跟她说有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也不愿再听到任何辩解的话语。她给过楚忱坦白的机会,可是楚忱从来都是否认,只有她一个?这种话楚忱怎么说得出口!
让开。她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
第一次,顾良夜对楚忱露出了棱角。楚忱被她眼里的冰冷刺痛,下意识地把门抵得更紧,死也不让开的模样,一边掉眼泪一边对她说:你怀疑我有别人?是姐姐的事情吗?我可以解释的,真的!我可以解释的!
她心里乱的可以,即将失去顾良夜的慌乱侵袭了她,让她很想不管不顾地对顾良夜说出你就是我的姐姐的这件事,事实上她也真的这样说了,这一刻她疯了,先前害怕顾良夜受到刺激而一直不敢说的话也说了出口:你就是她、你就是我嘴里的那个姐姐,没有别人,只有你,一直以来我喜欢的都是你!
顾良夜听她这样辩解,一股讽刺涌上心头。
看来楚忱真是入戏很深,这是真的、完完全全把她当做了那个人了?哈、哈哈,替身做到她这个境界,可真是......
令人不齿。
真是悲哀啊。
她见楚忱还在哭,心中忽地涌上一股不耐烦来,她从来都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能让她如此烦躁,她过去,有些粗暴地扯住楚忱:你让不让?
楚忱咬紧牙,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万分执拗地抵在门上,眼里写着:不让!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到了这一步,明明恋爱时很正常,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关心姐姐的感受,怎么就这样了啊?
她黑发凌乱地靠在门上,眼眶通红,惯来红润的脸却白如初雪,即使是这样,她也是漂亮的。
可是这样漂亮这样好的一个人,不属于顾良夜。
顾良夜有些崩溃:你放过我吧......我爱不起你了。你跟你的前任纠缠去吧,不要再带上我了。
你放过我吧。
怎么就到了要放过的程度了呢?楚忱被她这句话击溃,眼睛红得要滴出血一般,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那样坚定地以为她就是有一个前任,她回忆了一遍两人相处的时光,实在想不通是什么给了姐姐这么大的误解。
而且要说有个前任的话,那就是姐姐啊,还能有谁?
顾良夜逼近了她,急着抛开她的模样,她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来几个字:我不,我的前任就是你,你要我和前任纠缠,那就是要和你纠缠。
顾良夜失望地看着她:你疯了,楚忱。入戏太深了。
楚忱浑身都觉无力,疯了?她怎么可能疯?她一直清醒的很!一直都清醒着,清醒着守着她们的记忆。
可是姐姐现在说什么?
顾良夜抓住她恍惚的瞬间,把她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临别前丢下一句:我们分手,不要再来找我。
第111章 第 一百一十一章.发现
顾良夜走的决绝, 进到车里, 却怎么都打不着火, 她试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乱抖,之后再试, 火终于打着了,却忽然伏在方向盘上压抑地哭了起来。
地下车库没什么光线, 车里也没开灯,漆黑之中, 只见女人单薄的脊背深深弯着, 不时轻颤一下, 在黑暗中留下沉默的阴影。
同一栋楼里,楚忱也哭的止不住, 这样突然地被分手,被强加了个前任,她整个人都有点傻掉, 大脑是浆糊的状态。她没哭多久, 马上爬起来, 胡乱地穿好衣服, 冲出门去,她要出院!她不能接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分手!那样的误会算什么呢?她得跟姐姐解释清楚!她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