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早已设了哨岗,那贼人自是自知无法神鬼不知地将人带下山,故而才走的这条密道!
可是,眼下又该去哪里找人呢?!
他们甚至连那贼人是带着小公子进了扶风县,还是已经乘着小船将小公子带去了别处都不清楚!
我去探过路,这里有一条路,直接通向码头。除此之外,周遭皆是淤泥,那人没有别的路可走。定是带着棠儿上了这里的某艘船。现在城西的城门早已关闭
谢瑾白语气一顿,沉声道,棠儿定然就在河面上的某艘船上。
这好办!等霍县尉他们出来,以公差名义搜捕罪犯,百姓们定然会配合调查。
萧子舒话落,霍升他们便相继从暗道里走了出来。
这里是哪里?
乖乖!这地方瞅着有点眼熟啊!
码头?这不是咱们扶风县的码头!可别告诉我,咱们这又回到了城内!
见鬼!那条密道竟然直接通向扶风县的码头?
众人吵吵嚷嚷,所幸这里距离码头还有一些距离,否则突然冒出这么一伙人,百姓只怕要以为是山上下来的山匪了。
行了!都给我安静!大人,有什么是我们能够做的吗?
霍升嚷嚷了一嗓子,众人当即安静下来。
谢瑾白将方才跟萧子舒所说的话,又同众人说了一遍。
听闻小公子定然在这河面的其中某艘船上,众人顿时为之振奋。
大人请放心,包在我们身上!
问讯,搜找,本就是衙役所擅长的事情。
嗯。
谢瑾白点头,很快便分派好了人手。
谢瑾白安排下去,除却两两一组派人上船问询之后,还留了两名衙站在码头,若是贼人提前察觉,划小船逃走,他们也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并且预警给大家。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码头,并且分别行事。
除却留在岸上的那两名衙役,所有人都上船去搜寻去了。
公明,你以我的名义,去向百姓借一只小船过来,再征用一名划船娴熟的年轻船夫。
谢瑾白并没有同其他人一样,也上船搜寻,而是命萧子舒去给他找来一艘小船以及征用一名年轻船夫。
萧子舒莫名,但还是依言照做。
此时已是子时。
听闻县令大人要借船,百姓纷纷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自是没有不同意的。
好几个渔民自告奋勇,表示愿意借出自己家的小船,最终萧子舒征用了一个相貌老实,且据说年幼时便跟在祖父同阿爹身边,划的一手好桨,又深谙水性的年轻船夫的小船。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啊?
船夫是个皮肤黝黑的开朗小伙,语气热情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谄媚。
萧子舒已坐在床头,谢瑾白上了船,不知小哥可有注意到停在河中央的那艘货船?
我叫浩子!大人您叫我浩子就成!
什么小哥不小哥的,听了怪叫人难为情。
谢瑾白坐下后,浩子划动船桨,您说那艘货船啊!我有印象!它是今天晚上才停在咱们这的。
谢瑾白同萧子舒同时对视一眼。
谢瑾白是在出了密道之后,轻功跃上了地势高的地方,才发现停在河中央的那艘货船。
货船从外形上瞧着同停泊在岸边的那些货船并没有什么不同,河面上也零星有几只货船许是因为吨位过重,河岸又太浅的缘故,并没有靠岸,但是那艘货船同其他货船的距离明显要更远一些。
出于一种直觉,谢瑾白认为那艘货船很可能有什么问题。
浩子,你说,它是今晚停在这里的?
谢瑾白从善如流,改了对浩子的称呼。
浩子见县令大人竟真的听了自己的意见,没再对着文绉绉地喊什么小哥,而是喊了自己的名字,脸上的笑容都不由扩大了几分,他嘴里回这着话,手上的船桨却是抡得飞快,半点没有影响到速度。
不过说话间的功夫,船竟已经远离了岸边。
是啊。像是我们这种一天到晚吃住都在码头的,这片水域新来了那艘船,我们很容易就注意到的。大人您定是觉得我们这些小船啊,河面上的货船啊,都长一个模子吧?但是我们呢,就不一样了,一眼就能够瞧得出来,哪些船是我们这片水域的,哪些是外来的。
谢瑾白继续问道,浩子可有注意到那艘货船是何时出现在河中央?
浩子一面划船,一面回答道,什么时候啊?这个我还真没留意我就记着今日,我早上醒来,蹲在船头舀水洗漱,就听其他人说咱们这片水域忽然来了一艘货船。咦这么说来,这船似乎就这样在河面上停了一天了哩。也没有要装货,或者是要卸货的意思。可能是要出城,只不过途经咱们这个码头,故而歇上一歇的吧。大人,可是那船有什么问不好!有人落水!
谢瑾白,萧子舒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噗通一声,那船夫便脱去身上的外袍,一头扎进了水里。
与此同时,咻啪!
银色的花火,在空中绽开。
如焰火一般的图案,在夜色里转瞬即灭。
主子,是咱们太傅府的联络信号。不知是不是小公
萧子舒仰头看着天上的信号,忽地感觉船身一轻。
萧子舒忙转过头,但见方才还同他一起坐在船头的谢瑾白不知何时已然离开了座位。
谢瑾白施展轻功,双足在河面上如蜻蜓轻点水面一般,飞快掠过。
在小船上,萧子舒能够清清楚楚地瞧见,那艘货船的甲板上火把的火光簇动。
萧子舒心里头着急,偏偏那船夫下水救人去了,他必须留下来看船,要不然船随水流飘走,那船夫救了人,若是体力不支,没能及时上船,可是两条性命的事情。
谢瑾白上了船,甲板上灯火通明。
此时,甲板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瑾白迅速地隐藏身子,一道少年的身影,从他的面前跑过。
少年身后,十几名身穿黑袍,头戴黑帽,脸上还戴着凶煞面具的黑衣人紧追其后。
果然,这艘货船有问题!
林子被逼到了绝路,他的后背紧紧地抵着船沿,你,你们不要过,过来。你们要是再,再过来,我就,我就跳船了!
林子扭过头,望着漆黑的水面,双腿不由地发颤。
那些黑衣人自是瞧出他眼底的怯弱,冰冷的眸子浮现嘲讽的神色。
几乎不费任何吹飞之力,林子便被其中一名黑衣人给抓住了手臂。
林子剧烈地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为首的黑衣人下令道,马上开船。
已然迟了。
唐小棠方才射上天空的信号,已引起了霍升他们的注意。
数只小船齐齐向水面这艘货船而来。
使者,有小船向我们驶来,如何是好?
通知下去,全速前进。
是。
林子手上的木板被强行取走,他的手脚被再次捆绑了起来,被带了下去。
这一次,林子被单独仍在一个潮湿、昏暗的货舱。
林子害怕极了。
舱门被无声地打开,外头的月光泄了进来。
林子下意识地想要尖叫,被来人点了哑穴。
莫喊,我是上船上来找人的,对你并无恶意。我问你,今日可见过一名身穿青绿襕衫,乌眸皓齿,说话有些口吃,年纪同你一般的少年?你若知道,便点点头。
林子拼命点头。
我现在解开你身上哑穴,你莫要喊人。
林子又是一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谢瑾白这才解了林子身上哑穴,你,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姓谢,单名一个棠字啊?
谢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