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涨红脸,面红耳赤地位自己辩驳,我,我是刚,刚起!没,没来得及!
严格说来,他都还没睡醒呢,就被豆子他们给吵醒了!
之后匆匆忙忙奔下的楼,一时间来不及洗漱么!
卫卒送来午膳,谢瑾白便顺便命卫卒去打来一盆水进来。
唐小棠在家时,日子虽过得算不得多好,可生活起居皆由青鸾伺候着。
来了扶风县之后,凡是都得自己动手,如今是再不用洗个漱,还会将鬓发给打湿了,就是在束发这件事上,是当真没什么天分,每回梳个发出门,都要遭人目光来回看个好几遍。
哎呀!
好气!
唐小棠瞪着铜镜中的自己,生闷气呐。
手中的木梳被一只稍大一些的手给拿走。
唐小棠一怔。
不过三两下功夫,他头上松松散散的束发,便又齐整,又好看的了。
唐小棠双手捧脸,乌眸晶亮地盯着镜中长身玉立的谢瑾白,眼中的爱慕简直要满溢出来,啊!娘子真真太贤惠了!
谢瑾白从不会在这种口头上的称呼同唐小棠计较。
过来吃饭。
嗯,嗯!
唐小棠跟在谢瑾白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在椅子上坐下。
唐小棠自昨天同小豆子他们出了城到现在,就没吃过一口米饭,这会早就饿得不行了。
他端起碗筷,大快朵颐,是一点知府家公子的形象包袱都没有。
大人,不好了
咳,咳咳咳!
唐小棠正夹一块排骨往嘴里送呢,葛主簿冷不伶仃地出声,他吓了一跳,排骨当即咔在了喉咙里。
谢瑾白起身,在他的后背用力一拍。
唐小棠口中的排骨这才吐了出来,之后便扶着桌子剧烈地咳了起来。
谢瑾白给唐小棠倒了一杯茶,抬起头,看着葛主簿道,葛主簿,发生了何事?
葛洲哪里知道县令大人同小公子在用膳呐,他更不知道唐小棠会被他吓了一跳,被排骨给咳了喉咙。
他歉意地望了眼唐小棠,这才一脸慌张地道,大人,老李头那几个黑,黑衣人,全部都,都忽然暴,暴毙而亡了!
谢瑾白眸光沉沉,在关进牢中之前,衙役未曾对他们进行过搜身么?
搜了!全部都仔细搜查过!确定他们身上没有带任何暗器以及毒药什么的才将他们关押的大牢。谁知谁知
谁知竟还是出了事呢!
那些黑衣人可是追查出幕后指使者的关键!
如今突然集体全部暴毙而亡,事情非同小可。
谢瑾白对唐小棠道,棠儿你先吃,我随葛主簿去一趟大牢。
唐小棠虽然心疼谢瑾白没吃几口饭,便要随唐主簿出去,但也知道这是对方职责所在,他赶忙道,噢。好,好。小玉哥哥你去吧。
早知道
就不该让小玉哥哥帮他梳头的,那样小玉哥哥定然用完午膳了,也不用空着肚子去查案。
明明方才肚子还饿的能吃得下两头牛的,这会忽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谢瑾白随葛主簿去了趟关押着那些黑衣人的大牢。
大人,就是这里了,您看
葛主簿在其中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在葛洲命衙役打开牢房之前,谢瑾白注意到,牢房的锁是完好无损的。
衙役打开牢房。
葛洲捂着口鼻,随同谢瑾白一起进了牢房。
地上尸体齐齐整整地躺在一处,皮肤青白,嘴角渗血,瞧着甚为渗人。葛主簿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仵作冯平以及县尉霍升也在此时收到消息赶来。
大人。
冯平参见大人。
二人先后向谢瑾白行礼。
二位免礼。
谢瑾白抬了抬手,便命冯平先检查尸首。
在冯平替尸体做初步尸检的时候,谢瑾白趁机向葛主簿同霍升两人了解情况。
从将人带回,到这些黑衣人毒发身亡这一期间,可有人进来过?
霍升摇头,语气笃定地道,我来之前便问过值班衙役了,没有人进来过。
葛主簿到底是文职,见到这么多死人的场面,双腿战战,甚为害怕,大人,您说,又没有人进来过,这些黑衣人何以便,便暴毙而亡了?莫,莫不是是鬼魂作,作祟
谢瑾白淡声道,葛主簿,子不语乱力怪神。
葛主簿憋红一张脸。
他也知道,身为衙门中人,不该谈什么鬼神作祟之类的。
可这大牢的门锁又没坏,这些黑衣人又是重点看押对象,时刻有差役轮流看守,别说外人进不来,根本无法行凶,便是进来,又是如何神不知觉不觉将人杀死?
除却鬼神,他,他想不到还有别的可能了。
不是鬼魂作祟,是服毒自尽。
冯平在此时出声道。
死者身上皆无明显伤口,可见,并非死于外力。血色成红黑色,而非正常死亡的红色,且血水乃是从嘴里涌出,初步判断,应是服毒自尽。
怎么可能?!在将这些人关进来之前,我们可是挨个搜过这些人的身,便是靴子里亦没放过。只差将他们挨个剥精光了,如何还能藏匿有毒药?
霍升也不是愣头青,平时干活虽不甚积极,却是从未想过要因此丢饭碗。
他自是明白像是黑衣人这种又跟□□扯上关系,还涉及同土匪进行武器交易的犯人,朝廷会格外重视,因此在办事时也极为小心,每个都是仔细搜过身,根本没有藏匿毒药的可能!
冯平道,我少时曾在一本讲述异域之术的书中翻到过,南桑有一种秘术,不仅能摄人魂魄,让人能够如死士一般供其驱使,在派遣任务之前,亦会命每人服下一种似血珠般大小的药珠,藏于口中。如此,一旦任务失败,这些死士便会咬掉嘴里的毒药,毒汁入喉,当场毙命。而这,也便是死士这个称呼的真正由来。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些少年,应当便是被人刻意培养出的死士。他们定然是意识到从牢里逃出无望,故而集体服毒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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