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几个菜呢?
喝成这样。
那些山匪头子又不傻。
全部都下山来,和气坐成一桌,不怕被官府一窝端呢么?
唐小棠是真的被气着了。
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谢瑾白早就知道小公子也就是说话结巴,实则嘴皮子利索得很。
倒是两人在一起之后,其实挺长时间没见着小公子这般牙尖嘴利的一面了,自己喜欢的人,便是张牙舞爪的,瞧在他的眼里也透着一股子可爱。
他唇角微勾,笑着道,人称国子监双珏之一,棠儿觉着呢?
唐小棠歪了歪脑袋,认真地问道,你们这国子监双珏什么的,门槛是不是有点低了?是不是到时候我要是入读国子监,我也能成为国子监第一大才子啊?把嘴张开。
怎,怎么?
谢瑾白抬起他下巴,特仔细地瞧了瞧,这小嘴也不大啊,怎么这么能吹呢。
唐小棠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拐着弯,讽刺他吹牛皮呢!
他涨红一张脸,没好气地拍落他的手。
这人可真是,太,太讨厌了!
谢瑾白把他的手给攥在手心里,拉着他一起来到躺椅边上。
他先坐下,拉着唐小棠坐在他的腿上。
唐小棠的身子就跟着一起晃啊晃的,只听身后的人道淡声,一个不聪明的人在朝堂是玩转不开的。
能在颍阳做官,不说是一个个全部都是智多近乎妖,至少都是个人精。
余琢能在颍阳官场扎稳脚跟,脑子自是没问题。
恰恰相反。
余琢太熟悉官场之道了。
他是颍阳特派的钦差,他十分清楚,不管谢瑾白本人愿不愿意,他开了口,身为扶风县的县令,谢瑾白便只能照做。
否则,他一个本子参上去,便是太傅谢晏会护着,小皇帝也会尽可能保全他,太后、国舅一党却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无论这个局组不组得成,责任都在谢瑾白。
这个局没组成,是谢瑾白这个县令能力不足。
若是成了,谢瑾白出面组的局,最后余琢这个钦差往酒桌上一坐,出面招安,若是成功,功劳也便全是余琢一人的。
换言之,明明余琢才是被朝廷派来负责招安这件事的,但是他这么一张口,活就全派给了谢瑾白,他是一点风险没担,全让谢瑾白这个县令担着了。
这种有功劳全是他自己一人的,有风险把同窗推出去的手段,没有在官场上淬炼个几年,还真没这本事。
唐小棠本来就是个聪明人。
经过谢瑾白这么一指拨,也顿时明白过来了。
他沉默了半晌,扭过头,看身后的人,小玉哥哥,你这同窗有点阴险啊。
若是按照世人的定义,他是个再正直不过的人。对皇帝效忠,为官勤勉,从不贪污,一心只想要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官。
唐小棠这么一听,不明白了,他上下打量了眼谢瑾白,那你对人家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以至于那位钦差大人初来乍到的,便想着将小玉哥哥给推出去挡刀了。
这拿的哪里是同窗的话本,是宿敌的话本吧。
你们以,以往有过节?
要不然怎么怎么就能这么阴小玉哥哥呢。
没有。
这一世,他同余磨之的确没有任何过节。
余琢是今年才调任的监察御史,此前一直都是在翰林院,负责文书的誊录同抄写。
朝廷有十几个监察御史呢,可不是人人都能在天子面前留下印象的。
前世的这个时候,谢瑾白压根就没留意过余琢这号人物。
换言之,在此之前,这辈子的余琢连被谢瑾白当成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所有的冲突,你死我活,都是上辈子的事。
官场上,也不是非要有过节才会想要置对方于死地不可。
政见不合,立场不同便足以触动杀机。
好歹也是知府家的小公子,官场上这些门门道道唐小棠到底是清楚一些。
他大致上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嘴里头道,我知道了,定然是你这人太招人烦了。
谢瑾白睨了眼小公子,昨晚是谁双腿盘着我的腰身,缠着我,要我快一些,不要
唐小棠是万万没有想到,青天白日的,这人浑话是张嘴就来,还是在谈这么正经事情的情况下。
他转过身,死死捂住他的嘴,满脸羞红,你,你可闭,闭嘴吧。
其实事情压根就不是谢瑾白说得那么回事。
两人就是,就是相互帮忙了下,没做到那最后一步呢。
从这人口中说出来,就,就全变了味了。
小玉哥哥当真打算要出面,召见那些土匪头子么?
玩闹归玩闹,唐小棠想起这位来者不善的钦差大人还是有些担心。
谢瑾白嗯了一声,扶风县的匪患问题,也是时候该解决了。
此前,他没有动那些山匪,是因为新官上任,那些山匪对他的警惕心自是拉到最高。
数月过去,那些山匪见他日日只是断断案子,全然没有要剿匪的意思,自是会放松警惕。
这几个月的时间,足够谢瑾白对扶风县大大小小的地势情况了若指掌。
事实上,朝廷招安的决定对于谢瑾白而言是如虎添翼。
打着招安的名义,各个击破。
只要那些山匪头子之间的联盟瓦解,再派兵上山剿匪,可就容易得多。
因此,这事还这谈不上是谢瑾白被动为余琢所利用。
到时候,你自己千万注意安全。
招安十有八九是谈不拢的,最后估计还是得打。
身为地方县令,剿匪是谢瑾白的职责所在,唐小棠不能在这时候说,这事留给下一任县令,咱们就断个案,任期一满就走人。
当官不是这么当的,谢怀瑜也不是这样的人。
谢怀瑜是个心怀大志之人,他有谋略,也有手段,这人合该就是翔于九天的,他自是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他的锁龙链,将人拴着。
唐小棠深知自己此时帮不上任何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在关键时刻绝不拖他后腿。
除却有时候会有这个年纪的淘气同顽劣,太多时候,唐小棠都太过乖巧了。
棠儿聪颖,一点就透,同他聊天,谈事,都是极为享受的一件事。
许多时候,他稍稍有些不高兴,棠儿便已经软软地哄上了。
聪颖又勇敢,在他还尚未确定要不要开展他们的这段关系之前,就像是一团火球,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撞。
在一起之后,小火球跟是化成了一潭水。
安安静静地流淌在他的身边,从未叫他有过任何的为难。
谢瑾白把唐小棠扳转过身,箍着他的腰身,交换了一个绵长的亲吻。
他太喜欢怀里的小公子了。
当年就应该把人留在太傅府,一点点,手把手地拉扯长大。
如此,他的棠儿定然会更恣意,娇蛮一些。
而不是懂事地令他心尖都发疼。
这种亲吻,又是在极为私密的空间,是极为容易着火的。
唐小棠的身子无意识地朝谢瑾白身上拱。
这便是他想要的意思了。
谢瑾白箍在唐小棠腰间的手下移。
唐小棠以为,这人会是像以往那样,替他伺弄出来。
谁知,那人竟是双手托着他的臀,将他搂抱着,放在摇椅上。
随后,身子矮了下去。
唐小棠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