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应该直接将那两人迷晕,用刀在那小公子身上划一刀,若是伤口直接愈合,直接将人带走。若是同凡人一样,血止不住,不管他是不是乌族一脉,都说明他身上并没有乌族的传承,不过是凡人一个。同咱们也没任何关系。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的幻音之术都对谢瑾白无效,迷药也未必会对他有效。若是动起手来,你有把握赢过他?
逢笙怒了,谁说逢笙打不过他?!
好,好,好。逢笙最厉害了。逢笙天下无敌。行了吧?
哼。
扶风县不能久待,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最好先去一趟淳安,调查清楚那位小公子的身世。
云岚正色道。
逢笙还是觉得他不可能是圣子。
圣子怎么能是一个臭断袖呢!
唐小棠是被谢瑾白背着回府衙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从逢笙的画舫上下来的时候,他许久未犯的腿疾忽然犯了,疼得他根本走不了路。
谢瑾白将唐小棠背回房中,将他放在床上,在房里等我,我回房拿一下药膏。
谢瑾白心知肚明,唐小棠这一次之所以会腿疼,完全是因为先前落水,身子遭了寒凉的缘故。
之前,他是用生肌药膏暂时将他的疼痛压下,却始终未曾治本,故而今日才会再次旧疾复发。
唐小棠拉住谢瑾白。
明明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却仍逞强道,其,其实也,也没那么疼。
小九未必回来了。即便是在,我也只是上去拿下药,很快就下来。
谢瑾白低头,安抚地吻了下他的唇角。
分明是看穿了他心里头的那点小心思。
唐小棠耳尖发烫,低低地嗯了一声,松了手。
谢瑾白上了楼,看见了守在门口的平安。
谢瑾白心知季云卿定然也是回府衙了,否则身为天子贴身内侍监的平安不会一人回来。
四公子。
自从季云卿住到谢瑾白的房间里头,平安还是头一回见到主动上来。
他赶忙给谢瑾白行了礼,脸上仍是一副恭敬的笑模样。
谢瑾白也客气地回了礼,我想进去拿样东西,烦请公公替我通报一声。
竟然,不是来找万岁爷的么?
平安脸上有短暂的错愕,很快,他的神情便恢复如初,四公子稍等片刻。
嗯。
谢瑾白颔首。
不等平安通报,里头便传出季云卿的声音,进来吧。
不过是只隔着一扇门,哪里有什么隔音可言,平安同谢瑾白的对话,屋子里头的季云卿自是都听见了。
平安替谢瑾白推开门,四公子请
谢瑾白迈进房门。
窗边,季云卿背对着房门,手里拿着一幅画,不是哪位名家的大作,正是唐小棠生辰那日,谢瑾白戏画的那幅唐小棠的睡猫图。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瑾白从地上起身。
季云卿手里头拿着那幅缓缓转过身。
朕记得,你从前说过,人心最是复杂,故而人脸也往往最是丑陋。披着美人的皮子,里头也许是阴狠的枯骨一具。面上带笑,手中的刀子可毫不犹豫捅进去。
因此,你画花草,绘虫鱼。画山河,绘天地,只是从不肯画人物。即便是朕开口要你画朕,你也从来只是笑笑,从未应承下来。那么,怀瑜哥哥可否告诉朕,这是什么?!
季云卿将手中那幅画举高,因着指尖用力,画纸的边缘已然有些褶皱。
谢瑾白神情平静,人心本就复杂亦多变,臣亦然。
季云卿眼尾发红,你是想要告诉朕,那位唐小公子,改变了你?他让你弃你我十几年的情谊于不顾,让你为他破例画人物画,为他不惜同朕彻底一刀两断?
谢瑾白拱手道,臣依然效忠于圣上。
季云卿咬牙,你不要给朕避重就轻!你明知道,朕要的不是你的效忠!朕要的是是你谢怀瑜,是你这个人!
我同棠儿已经结契了。
如同平地一道惊雷炸响在耳畔。
季云卿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瑾白,你,你说什么?
谢瑾白知晓季云卿心气高,因此,昨日他并未将自己同唐小棠结契之事相告,以免季云卿觉得难堪。
他本以为,在他对季云卿的了解,以梦境的形式,告知两人未来的结局,季云卿便会放手。
毕竟,上辈子相识数十载,他比谁都清楚,小九的野心。
但凡于皇位有碍的,他绝不会割舍不下。
因此,无论是今天早上季云卿主动找唐小棠,还是因为这幅人物画,质问自己,确确实实,都不在谢瑾白的预料之内。
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口,索性也便将话彻底说清楚,在淳安,在淳安知府府衙,当着我兄长同唐知府的面,一同拜过唐家先祖。待他日回到颍阳,我会恳请父亲、母亲做主,迎娶棠儿过门,正式成婚。
扶风县匪患如今虽然已经平定,然此地终究鱼龙混杂,并不太平。圣上留在此地,并不安全。国不可一日无君,微臣建议,圣上还是,早日起驾回颍阳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咳,为毛你们都觉得逢笙是个好人呢?
其实逢生这个人吧,没什么是非道德观念的
他就是一把见血封喉的刀,只是看握在谁的手中罢了。感谢在20200814 22:34:41~20200815 23:32: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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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醋精
成婚?
待他日回到颍阳,便要同那位唐公子成婚?
季云卿手中眼圈狰红地望着谢瑾白,因为朕无法将你我之事昭告天下,没有办法像那那位唐公子那般,如同女子那般,嫁入太傅府,所以你便选择他,而放弃了朕,放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圣上弄错了因果。
季云卿唇角扯出一抹嘲讽弧度,噢?愿闻其详。
不是因为想要举办一场世人眼中的婚礼,才会同棠儿成婚。而是因为
谢瑾白顿了顿,找到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是因为找到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举办婚礼,昭告天下,都不过是顺理成章之下的必然。
季云卿这样聪颖的人,这一回自是听懂了。
共度余生这四个字,在一个帝王的人生里,太奢侈了。
看似牢固的这皇位,看似忠心的大臣,都未必能伴他余生。
他连皇位都未必坐得稳,又怎敢轻易同另一个人互许余生?
因此,关于余生这个话题,是从未出现过他同谢瑾白的谈话之中的。
朕以为,即便过去朕不曾提过,怀瑜哥哥应当是早知道朕的心的
知道哪怕他不曾互许过余生,他亦从未想过要放弃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
谢瑾白微叹了口气,小九,放下吧。
太久没有听见谢瑾白这般称呼自己,水汽漫上季云卿的眼眶。
怀瑜哥哥是认真的?
谢瑾白眸色认真,从一开始,我便是认真的。
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次。
每一次的开始,他都是认真的。
季云卿转过身去,声音微哑,你回房间是要拿什么?你去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