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神情剎那柔和,調笑道:「眉兒想看何必偷望,屋裡潮熱,出去等我,乖。」
蘇輕眉不聽,繼續往陸遲那處走,直到近的能看清他左肩刺目的疤痕,小聲道:「這就是你每次換衣裳都背過我的緣由,怕我知道,我把你傷成了什麼樣子?」
她在細看他白髮的瞬間,恍惚想起她回京後,他們即使有過數次親近,要麼他沒脫上衣,要麼早早熄燈,她那時只顧羞澀,如何在意他的有心掩飾。
她自是想像得到他肩膀存在斑駁劍傷,但她不知竟會這般,這般鮮明。
蘇輕眉記得他背後也有,是他抱著她跳山壁撞到的,他身上所有痛苦的痕跡都是她給的,有意或是無意。
陸遲見她干站著沉默不語,撐臂從池中走出,兩指從木桁上抽過沐巾圍裹下半身,走到女子身邊將她摟進懷裡,低頭哄道:「別胡思亂想,這疤不關你的事。」
蘇輕眉偎在他赤.裸的胸膛,帶有水珠的溫熱,卻是她最習慣的溫度,嗡聲道:「怎麼不關,是我刺的。」
「是,但我選了不用藥。」光止了血,硬生生等它兀自癒合,所以才會這樣猙獰難消。
他不是自虐,而是最初頭疾過重,她留下的痕跡能他有種擁有她的錯覺,得以飲鴆止渴。
陸遲的本意是安慰女子,哪知蘇輕眉聽了更難受,她觸摸他的肩,「你一定很疼,我不在京城的那一年半里,你到底怎麼過的,我從來沒問過你,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
陸遲言簡意賅,笑了笑道:「很忙。」
那就是不肯說了,她也猜到的。
蘇輕眉攀住男人的脖子,吻他的傷疤,輕聲說:「陸遲,我今晚不走,留在這裡隨你做什麼,我肯定很聽話。」
「……真的?」陸遲瞧她一臉認真,忍不住逗她,「我今晚會做的很過分,你可不許哭著求停。」
女子臉頰緋紅,咬唇道:「嗯!」
男人勾了勾唇,鬆開她,「門廳等我,用完膳我帶你去個地方。」
「啊,又,又要在外面嗎?」上次在船上,她想起來都有點後怕呢。
蘇輕眉邊說邊回頭,不期然瞥見男人解開沐巾後展露無遺的健碩體魄,面上發燙,立刻移開視線。
陸遲抬眸,好笑道:「剛剛不是還說會聽話?」
「……好吧。」
……
—
晚膳完,蘇輕眉上了馬車猶在記掛陸遲身上的傷,心裡哪輕鬆的起來。
陸遲長指戳了戳她的臉頰,故意道:「馬上和我做那種事,你就把臉落成這樣,我最不喜強迫,要麼我讓馬車轉頭。」
男人假意生氣地要敲車壁,蘇輕眉忙捉住他的手,「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