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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金玉下了并州碼頭,早有人等著接應,是布政使司馮真親自便衣前來。
他看到金玉對照下手中畫卷,三步並做兩步走,「金玉公子,下官早一步得到世子飛鴿傳信,糧草在驛站已備好,等您前去檢閱。」
「不過平磐已被包圍,固州援軍未到,您要怎麼將糧送進城?」
每一座城池在被攻城時都是呈四合形式,敵方為的就是防止運糧,除了等支援打出一條通道,不然根本沒辦法將糧送入。
金玉沒有解答,邊走邊道:「馮大人,世子說之後的聖旨你接下就好,幫我再備十根竹木。」
「是。」
驛站里,金玉合上門,看著一車車開著箱的粟米,走向左邊那堆稍少的,他的指甲如刃,翻覆間撕下片片竹篾,脫掉上衫可見他的肌膚白的透明,肩膀有一處移動的凸起,男子兩指壓下逼到掌心,用竹尖刺破小口放出血滴在篾片,奇怪的是,血很快隱入不見……
聶五等在外頭,發現金玉出來時不見慣常的玩笑神情,唇色蒼白,跑上去關心:「你怎麼啦?」
「我沒事,即刻啟程。」
金玉避開人群對聶五喘道:「世子吩咐,一共兩處糧草,你繼續走水路將一半送往平磐,我走旱路,到後城關你若看到北狄騎兵按兵不動,只管等,將會有大部離開。」
聶五想問為何一定會有大部離開,可他不會質疑世子的命令,「哦,那你何時到?」
「我儘量趕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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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早朝,乾清宮內鬧得不可開交。
兩旬前,戶部力排眾議送軍糧,并州糧窖最近,朔靖帝思慮再三,和陸遲私談後同意下旨,沒想到不久傳來消息,糧草盡數被狄奴截走。
臣工站列,左文右武。
兵部尚書龔桓步行出列,奏道:「陛下,臣早言開春北方冬雪未化,戎狄十萬最缺糧草,會在必經之路設下埋伏,援軍不到,戶部所言運糧無異於羊入虎口,現在果真被擄劫,呵呵,戶部尚書一職空缺,是不是該陸侍郎擔責。」
戶部給事中樊承忍不住回擊,「龔尚書,下官也想問,并州的糧車都能到,固州援軍為何還未至?」
龔桓撇過頭,「行軍路上,哪有你想得簡單。」
「一個月仍停在固崇,下官不知啟程是有多難,或是誰在故意拖延。」
龔桓臉色頓沉下來,他身後的兵部侍郎走上前,朝上拱拜,「當著陛下的面,你小小給事中也敢血口噴人,污衊我們堂堂二品大員?!」
「好了,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