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他們互相對各自的存在心知肚明,偏偏鬧脾氣一樣,就是不肯遇上。
這般僵持了兩日,蘇輕眉在書房百無聊賴寫了陸遲的名,離開忘了收拾宣紙,第二天早上再看,鎮尺下面壓的紙上多出了一個字。
【嗯】
哦,他是在回她麼。
蘇輕眉覺得好玩,提筆在下面接了一行,【陸遲最近膳食好不好吃】
陸遲回來看到這句,嘆了口氣,蘸墨寫下:【好吃別再做】
蘇輕眉看到後笑了一早上,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同在家中時讓丫鬟傳信,大多數是一句,她寫的很瑣碎,比如會問他明晚想吃什麼,然後陸遲就會在晚膳時看著做的很牽強的菜式,面不改色地吞下去。
他們這樣用莫名其妙的方式聯繫了五天,輪到陸遲休沐在家才算停止,蘇輕眉大清早以為他去早朝,進書房被男人抓個正著。
陸遲抱著她坐進太師椅,頭枕在她的肩,即使她一直就在身邊,在同一座宅子,也只有實實在在擁住她才讓他感覺到真切踏實。
蘇輕眉虛攏住他,想了想還是解釋:「我……我是跟舅舅一起來的。」
「嗯。」
他們靠得太緊,蘇輕眉能感覺到男人即將要說些什麼,她搶先一步道:「陸遲,你沒看到程江的表情,我問他要錢莊時,他鬍子氣得都快飄起來了。我想在京城開錢莊,你覺得好嗎?」
不等男人回答,蘇輕眉接著絮叨,「我覺得挺好的,表姐寄了封信,她好像猜到我會來京城,寄到的是將軍府,她人已到了嶺南,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蟲子。」
「啊,還有……」
陸遲啄吻她的唇,「累不累啊,進門開始就沒停過。」
「不累,我還要說,你不許插嘴。」
蘇輕眉窩在男人懷裡,將她能說的事情全說了一遍,連嗚圓生了二胎都沒放過,直到真的沒有話頭了,她摟著陸遲的脖子,輕輕囁嚅:「我給你唱童謠,你能不能別開口,我曉得你要趕我。」
她不斷地說話,就是不希望陸遲趕她回江南,當然她不會理會,多聽聽也會難過嘛。
陸遲瞭然她的意思,心中被她的溫柔填滿,她大概不清楚,這些比情話還要讓他難以招架,「眉兒,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沒來北苑找你。」
蘇輕眉猜測過,「唔……你氣我不聽話跑來,故意用冷淡逼我走。」
「不是。是假裝你不在,才可以名正言順地不讓你離開。」陸遲埋進她的頸側,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後,「眉兒,我高估了自己,上船時已後悔,你若是真的來送我,我一定會把你關在船艙裡帶上京。」
所以他寧願用紙筆對話,也不和她見面,她想拖著,他何嘗不想留下她。
蘇輕眉抬頭,驚喜道:「那,那你不趕我走了?」
「當然。既然你送上門來,就別怪我。」
「你早說呢,我剛才間隙都不敢喝水,口好渴。」蘇輕眉端起桌上的茶碗喝完,擋住面頰飛起的紅暈,無論她和陸遲多親密,她還是不大習慣他直白放肆的宣告。
「陸遲,等舅舅離京,你真的準備要趁勢……」謀反?蘇輕眉不大想將這個詞講出來,按照陸遲的身世,說謀反好像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