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奴婢還是更喜歡春蘭。」
「嗯。」
蘇輕眉想著想著,忽然想通了,「拂冬,把宅子裡丫鬟都喊來,我有事要你們做。」
「是,小姐。」
……
—
凱旋宴的焦點是穆琒和一眾武將,陸遲的心思不在宴會,飲了幾杯酒就裝醉告罪離宮。
亥時已過,宅子裡燈火通明,屋檐上特意掛了紅燈籠,人行道過乍一眼看,還以為是這家要辦喜事。
「這是哪來的。」
守門侍衛恭敬回答:「世子,縣主吩咐掛起來,說今日穆大將軍班師凱旋,應當慶賀。」
陸遲站在主院門口,回頭望了一路上的紅燈籠,這未免也安置得太多。他遲疑片刻推開大門,院中被重新布局過,花盆移到四周,廊柱上貼滿了紅紙彩條,喜氣洋洋。
中央那棵移栽過來的銀杏樹上,更是掛滿了飄蕩的紅綢。
陸遲頓覺有些眼熟,走近摘了一支攤開,筆跡是他的,正是他三年前在穆府掛的寫滿他和眉兒名字的緞帶,怎麼會在這裡。
身後傳來女子輕盈腳步聲,陸遲沒回頭,勾唇調侃:「原來全被你留著,眉兒就這般心悅我。」
「不止。」
陸遲聞言轉過身,不期然看到了一身火紅喜服的蘇輕眉,難免呼吸一窒。
月光下,女子烏黑的雲鬢以桃木簪綰束,泛著一張清艷絕俗的面容,膚如凝脂,楚楚動人。
她的身段姣好,逶迤的裙擺向後層疊鋪開,往他走近,蓮步輕挪,恍如一朵美艷紅蓮,耀眼奪目。
蘇輕眉站定在他面前,抬起皓腕,展開懷裡的鐵盒,「你總問我,盒子有什麼,我今晚一樣一樣數給你看。」
陸遲答不出話,沉沉的黑眸,壓抑翻滾的情緒,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這是我們第一次去隔壁內河邊的小街,你送我的青獠面具,我一直收著,這是你去兗州路上寄給我五隻竹信筒,背後拼起來是你給我畫的畫,這個,這個是當日假扮你夫人,你給我買的耳璫,其實我都留在這裡。」
蘇輕眉緊張地虛咽了一口,嗓音微顫,艱澀道:「陸遲,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陸遲盯著她發抖的指尖,「眉兒,你不必如此。」
蘇輕眉見他不回答,「看來你不明白,我繼續說,這是你在山裡送我的一林子花燈,我偷偷剪了一塊燈面,這是你送我折斷掉的那隻桃木釵,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