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邊漸明, 廖映山才放開她, 去外頭扛了水來, 替她擦洗過。
虞望枝今夜糟了不少災, 先被林鶴吟驚過, 後又被關在轎子裡吹得通透, 落到廖映山手裡後, 更是被從頭到腳烙了四十七道印, 從裡到外都烙透了, 人早都沒了力,含著淚珠昏睡著。
沾了血的衣裳與綢被都被更換掉, 用棉帕浸潤了熱水,將身上的痕跡一一擦過,待到擦乾的差不多了,便再抱回到床榻間。
虞望枝這個時候是極乖的。
她累極了,窩在廖映山懷裡,柔軟的臉蛋緊貼著他的胸膛,長長的眼睫被淚水浸濕,鼻尖還紅彤彤的,似是不舒服,還在他胸膛前拱了拱,挑了個最舒坦的姿勢。
廖映山對她這個模樣簡直愛不釋手。
嬌嬌軟軟的窩在他懷裡,全身心的依賴著他,困睏倦倦的埋在他胸膛前哼哼,紅艷艷的唇瓣被他吮的亮晶晶,叫廖映山越看越喜愛。
一隻可愛的小貓兒。
雖然之前她胡作非為,甚至還想殺他,但剛經過一番□□,那般神仙滋味兒將廖映山的滿身硬骨頭都給泡軟了,虞望枝此時又這般乖巧的窩在他懷中,叫他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她。
他現在只恨當初他為了查案子,一直在外奔波,沒有早些與虞望枝接觸,叫林鶴吟那巧言令色的白面書生占了先機,將虞望枝哄騙了過去,否則,他何須費這麼多波折!
他將錦被提了提,裹住了虞望枝白嫩的肩頭,想,虞望枝畢竟年歲小些,被林鶴吟的皮囊蒙蔽,一時入了迷途,也情有可原。
只是他不可輕易原諒了她,不給她些教訓,讓她知道厲害,日後,她這得寸進尺、仗勢欺人的性子,定是要騎到他頭上去撒潑打滾的。
此時,虞望枝恰好在睡夢中哼唧了一聲,白嫩嫩滑溜溜的臉蛋在廖映山的胸膛上輕輕一擦,廖映山心中一熱,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白軟軟的身子入了手,將廖映山的心都晃散了。
說來也怪,他是一把刀入心口都不眨眼的人,偏生對虞望枝怎麼都下不去狠心,這隻小貓兒盤踞在他胸膛最軟處,她一蹭他,廖映山從里軟到了外,全身上下,只有一處還能稱得上是硬氣。
但是這點硬氣,只會叫他更狠不下心來罷了,也不是什么正經的硬氣。
罷了。
他摸著虞望枝那如綢緞一般的墨發,想,若是虞望枝知了錯,日後肯忘了那林鶴吟,留在他身邊,他亦不是不能原諒她這一回。
虞望枝哪裡知道他的這些念頭,她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人都是昏過去的,直到第二日正午才從睡夢中渾渾噩噩的醒來。
房屋內空無一人,蠟燭早都滅了,木窗也關上了,屋內的火炕還燒著,但火氣沒有那般熱了,溫溫熱熱也不灼熱,沉悶的空氣殘留在屋內,還有淡淡的石楠花香,虞望枝一個人縮在柔軟暖和的被褥,略有些遲鈍惺忪的瞧著這屋內熟悉而又陌生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