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陽照得人腦袋發暈。午思有些體力不支,行進的步履稍緩,一路往坤華宮走著,不時哀嘆此時不利於出行。正暗自期盼著下雨,冷不丁眼前投下些許陰影,頭頂上飽受陽光摧殘的熱度也忽地降了一些。
她仰頭看了眼,又扭頭去去瞧梁玉,伸手開始去推懸在她頭上遮陽的大蒲扇。
梁玉沒防備下手被撥開,反應過後又重新伸了過來:「殿下吩咐了,這案子得儘快好好辦完。我見你臉色不佳似是要被曬暈過去,給你遮遮,免得你辦不好差我還要被連累吃數落。」
午思垂眸望了眼腰下懸著的烏木腰牌,又環顧四周,發現路過的宮人都在驚疑不定地朝他們看。哀嘆之下她繼續抬手繼續不動聲色推拒。
梁玉卻相當堅持。
兩人你推我搡地在一個扇子上較著勁,慢慢行著許久後來到了坤華宮門口。方巒進正等在宮門外,坐在樹蔭下手裡拿著個盛滿了飯菜的大海碗哼哧哼哧吃著。看他們二人來了,他把碗筷放到那兒興沖沖迎過來。
見倆人都不要那蒲扇,方巒進劈手把蒲扇奪了過來,呼哧呼哧大力扇著,略揪起已經被汗浸濕變成深色的胸前衣裳好讓風吹進去,美滋滋問午思:「我剛才被龔凌凰轟出來,順道在坤華宮裡頭小繞了會兒,你猜怎麼著?」
午思看他這舉動著實不雅,別開眼睛不去看他:「方大人請講。」
梁玉想要把扇子拿回來,方巒進瞪他一眼死活不給,扭頭繼續和午思說:「我找到了個帕子,許是你說的那個!」
午思立時來了精神,欣喜地問:「可否給我看看?」也好確認一下是不是這個。
方巒進依依不捨地把蒲扇還給梁玉,從袖袋裡掏出個白色沾滿泥土之物,塞到午思懷裡。
他塞著的方位恰在胸前,午思忙後退半步抬了右手擋住又順勢拿過此物。凝神細瞧,確實是和小魏子當時掏出的素帕一樣質地,且也沒有繡紋只鎖了邊,看上去倒真像同一個。可像歸像,到底是不是小魏子的那個還未可知。
「龔凌凰嫌我煩趕我走,我想著反正來都來了,沒道理白跑一趟。現在是午膳時間,冰窖可能沒人帶著過去了,我就去水池邊繞著看。正好有一處泥土鬆軟,我覺得不對勁扒開來看,發現了這個。」
小魏子曾被浸泡於這個池子中,它邊上的泥土裡又掩藏有小魏子拿著的帕子。午思頷首:「看來兇徒很可能是坤華宮內之人了。」又有些不解:「他既是做事這樣謹慎,怎會把帕子埋入土中了事,而不是將它燒毀?」燒掉後化為灰燼,豈不一了百了。
方巒進一時間被問住。側旁的梁玉猶豫著接話:「會不會這般做派並非是要毀掉證據,而是祭拜?」